天界无尊位,少亲朋,心无牵挂。池边泡脚的润玉少年也好,夜神大殿也罢,于我并无区别。所以我并未问过,也不曾想问。你说什么,我听便是,若不愿说,我也绝不强求!我交友,只求随心随缘,欢喜时可与友人分享,伤心时亦能有人相伴 ,其他都不重要!你可能做到?”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相视一笑。

又到上值之时,润玉同魇兽站在布星台上,准备施星布月。忽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琴声阵阵,萦绕耳畔,不由一喜。

“长歌,是你么?”

润玉四顾,却惊觉此时布星台唯有他与魇兽,哪得第三人。失落之余,不由回忆起长歌对他所说的话:

‘我自幼便喜好夜间抚琴,灵感倍增,总能谱出些新曲。而我的琴声有思想,总觉孤芳自赏不成乐,会自己去寻找知音。若是打扰到夜神殿下清净,那小神便提前告罪了!’

原来好友此言应在此处,不由哑然失笑。

轻轻抚摸着魇兽毛绒绒的小脑袋,仰头看向这片闪烁着无垠星星的夜空。

“总得做些什么回应好友的一片心意,你说对么?魇兽……”

至此往后,这布星台时常会有仙音缥缈,绕耳不绝。而夜晚星星,越发璀璨夺目。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就在天界度过了两百余年。她这个乐神过的当真是潇洒异常。

因为生的美,为人谦和,兼着师门有众多在天界供职之人,即使整日抚琴弄弦的散职,也能呼朋引伴,过得好不快活。

而每至卯日星君下值,夜神上值之时,便唤出盈缺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阳春白雪。

这时,夜晚某片星光,也必定会随着乐声闪烁不定,仿若与乐声音律相合。忽东忽西,忽明忽暗……

而长歌为此不知绞尽多少脑汁,非要弄出些星光无法预料跟随的新曲目来。

这,便是乐神与夜神两位上神独有的游戏,时常乐此不疲……不知不觉便消磨了一夜。

【高山流水:比喻知己相赏或知音。也比喻乐曲高妙。】

【阳春白雪:原指战国时代楚国的一种艺术性较高难度较大的歌曲。现比喻高深的、不通俗的文学艺术。】

她这边岁月静好。可是天界并不太平,内忧外患重重。

内忧为花界脱出天界遗留而下。花界百花宫主管六界花开花落,本是天界不可或缺一部分。自它脱出后,天界无法管辖,以至天界各方领地生灵为花界挟制。天界各部族除水族外,皆不敢轻易招惹花界,惟恐断其花木供给。

另有天界三岛十洲众散仙以及天界治下各部族,超然世外,不服天界号令。这原本并非什么内患,为仙者本是超然物外,不为俗事所滞,只求一朝顿悟,得证大道。

但,当今天帝野心颇大,似乎并不甘愿只做天界之主。这超然世外的态度便也成了罪过。为此获罪之仙者不知凡几。

外患无他,唯有魔界。

魔界远在天界尽头,忘川之后,为天地之间至恶至浊之气,沉积所化。气候恶劣,土地贫瘠。生长于此等地界者,称之为魔,为浊气所染。大多欲壑难平,生性好斗。鲜有平和善良之辈。

因魔界生灵自出生起便要经历环境严酷磨砺,方能成长。是以,魔族人人皆兵,战力不可小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界各方小城主,大小部族各自为政。虽有十殿魔王与魔尊镇压,仍旧免不了为生存而相互斗争内耗。

不论多少历经多少任魔尊,无不心心念念便是冲出忘川,霸占天界土地。

两界自诞生起,便是大小摩擦不断。每隔数百年,就有一次大规模的征战,被称为天魔之战。

天界此时人心思危,连妙音宫亦不免被波及。只见几个仙侍与司乐聚在一处,交头接耳。

“听闻魔界近日异动频频,似乎两界又要有一次大战了。”

“可不明摆着么?天帝最近时常召见十方天将,众仙家无不紧闭宫门,不再宴客。连我们妙音宫都清闲下来了。”

“据说此时天帝正在九霄云殿与众仙议事,连水神风神仙上都去了。怎么却不见召见我们乐神。”

“与天魔之战哪能与乐神有关,莫不是要上神领着一群司乐歌伶舞伎,抱着琴上战场不成?”

“我们上神生得如此貌美,琴音所过之处,无论仙,魔,人,妖无不神往。岂知他们不会鸣金收兵,拜倒在石榴裙下。”

“大胆!竟敢如此编排上神!”紫苏听不下去,余光偷瞄长歌的面色,见她佁然不动。若有所思。

吓得仙侍与司乐‘噗通——’齐齐跪下,竟相告饶。

“乐神恕罪!”

长歌摆手让紫苏退后,“你们且与我说说,你们此次听到些什么传闻。说得好,本座便小以惩戒,说不好,自个去清音那领罚,怕这妙音宫也容不得你们。”

“天魔两界承平已久,新魔尊焱城王雄心壮志。向六界夸下海口,誓要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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