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地弯起了底下的卧蚕,缱绻的秀眉是舒展开的。
她笑着告诉她,不要紧的,谁都有错手,我会让敛秋保密的。
可是,护主心切的敛秋慌忙出去找大夫的时候,已经不经意地透露了颜夕的错误。
原本伤害到主子的发肤理应打个半死逐出府的,但微醺坚持咬定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才导致的,并极力维护,最后只罚了几天不给饭吃关柴房一个月以示惩戒。
起初罚不给饭吃的那几天,微醺都偷偷地藏了些馒头包子,趁着夜色昏暗的时候偷偷跑到柴房门边,从窗户的缝隙把包子塞进去。
靠着墙壁饿得奄奄一息的颜夕听到动静,警惕地喊了一声:“谁?”
刚要走的微醺听到颜夕略微沙哑虚弱的声音,不由地停了下来,折回柴房门边,隔着门板道:“颜夕,你还好吗?那油纸袋里装的是热的包子馒头,你赶紧趁热吃了···”
听到是六姑娘的声音,颜夕不由地心虚了一下。其实那时候微醺睡着的时候,她正拽着她鬓边的一束发,她明明是可以及时扶住她的,可就在那么一霎,一些血腥般的画面浮过脑海,她就像被魔鬼操控着一样,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那捋发丝,看着她直直地坠下,直到皮发分离···
“六姑娘···你···还疼吗?”颜夕的声音带着愧意。
微醺摸了摸鬓边敷着的一大坨草药,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道:“敷了药已经好多了,你也不用愧疚了。”
“我···”一时之间,颜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后的一连几天,微醺都会待到夜色暗下来的时候偷偷到柴房给颜夕送吃的。只是,她没有说话送完就走,颜夕也很沉默地接受。
一个月后,颜夕从柴房被放出来,就被安排到了魏国府偏隅的南面角落里綄衣,綄的还是些下人的衣物,吃住和十六个侍女一起。
起先由于她年纪小,加上长相秀美,一些年长的婢人都会照顾她、疼惜她。但是相处得久了,发现她总是有些异于人的怪异。
这天顶着暑天烈日,好不容易綄了一个上午的衣物,来到食堂里用饭。由于她是故意晚去的,所以木桶里的饭几乎被掏空了,只剩边缘一些焦的还黏着。
她安静地用木勺一遍一遍地刮着桶沿,把米饭一点一点拨到粗瓷碗里。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吃过饭到堂下老槐树乘凉休息去了,食堂里所剩的人不多。
一些年龄与颜夕相仿的丫头看见她来了,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也有几个年长一点的有点看不过去,不时地在一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这时,一个长脸型皮肤黝黑的丫头捧着自己的碗走到颜夕旁边,拍了拍她肩膀,友善地道:“小夕,我这里吃不完,分你一半吧。”
其实这些干体力活的婢人一般都得给吃饱的,每个人都可按自己饭量上报上去,一般到领饭的时候就得领多少,所以一般即使晚去顶多饭菜凉了,但也不至于没饭留下的。
几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丫头噤了声,不时地把眼光瞟过来看看木桶前的两人,几人的碗里都明显比前一天装的饭量要多。
颜夕头微微转过去,眼睛掠了掠那婢人的碗,就端起自己碗内不多的饭粒安静地走开了,由始至终地不发一言。
这时那几个丫头站了起来,过来拉过那个好言要分饭给颜夕的丫头道:“桃子,人家还不领情呢,你理她干嘛?”
“咱们甭管她了,你瞧她平时那不屑的样子,叫她一块去做什么事情准是拒绝,连沐浴都要把澡堂的门紧紧关上不让人进,身上有宝怕我们瞧见不是?你说大家都是姑娘,在屋里换个衣服怎么了?她倒好,非要躲得远远的,还不是自觉高人一等!”
“就是,就是,大概仗着自己由映日苑那边过来的,打心眼里瞧不上咱们,咱们何苦玷了她去?”
“由映日苑过来了不起吗?伺候过姑娘了不起吗?现在还不是一样被人贬到这里来,听说呀,她把人家六姑娘的头发弄没了,还把人家头皮伤了,现在呀,长不出头发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六姑娘不是成尼子了吗?”
“嘘——小声点!”
接着,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小声叽咕起来。
本欲走开的颜夕听到她们说到这里,脚步陡然停了下来。
“可怜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那人可真造孽呀!”这里的那人指的就是颜夕,然后又有细细碎碎的“头发可是女子视之性命的东西呀!”或是“以后六姑娘因此嫁不出去,那人就是被剁碎了也弥补不了罪孽呀,贬她来綄衣太便宜她了。”之类的。
见颜夕一直僵着站在那里不动,几个年长的丫鬟终于忍不住过来拽开了众人,众人撇了撇嘴终于端起自个的碗坐回了席间。
这几天颜夕一綄完了手边的衣服就走出南苑,走到南屏林望着那条穿过幽静竹林的的廊道一等就是大半天,常常还要半夜回去把落下的衣物洗了才能睡。
常常有人看她走出去,却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现在旁人不是不屑和她说话就是不愿意自讨无趣,也都懒得理她。
一日黄昏,眼看着夜色将至,府内也零零星星挂上了灯火,南屏林一条穿林的廊道两旁也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一个身穿青布裙的鬟丫姑娘静静地沐浴在暗影中,衣角被夏夜的风轻轻拂起,双手握拳垂立,瘦削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