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爹原本猜测着就算宣帝要宣他入宫,至少也要初四五去了,谁曾想初二的晚上他就接到宣帝的密旨,让他从相府的密道直接进宫。
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温老爹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他心中坦荡倒也无需惧怕什么,简单交待几句他便动身从密道去往皇宫,而宣帝就在密道的出口等着,可见宣帝心里憋着话找不到人倾诉也是相当的难受。
当初相府地下密道遍布,温老爹知情后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不只一次的后悔要是早一些将家给分了,兴许就不会酿成大祸。
好在宓妃发现得早,并且及时将如何处理这些密道交给了宣帝自己拿主意,而他们则是为了避嫌全然放手不管,幸得宣帝对温老爹的信任从未有过动摇,不然单单就是地下那些密道就足够整个相府好好喝上一壶的。
尤其当时可不仅仅只是密道一事,里面掺杂的东西可多得很,这也是宣帝未曾怀疑过什么的最主要原因。
后来也不知寒王跟宣帝谈过些什么,反正就是在相府里留下了一条可直接通往皇宫的密道,那密道的出口就设在已逝韩皇后以前居住的寝宫。
那个地方守卫非常的森严,乃是比冷宫限制还要多的地方,只因那座宫殿是整个后宫所有女人都清楚知道的宣帝的禁地。
除了宣帝以外,任何擅闯那座宫殿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便是后宫里的女人对此再如何的不满,却也不敢去挑衅宣帝的权威。
遂,温老爹若出现在前韩皇后居住过的寝宫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毕竟不管宣帝的政务有多么的繁重,每个月宣帝都会不定时的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呆在那座寝宫里,谁又想得到宣帝会在里面做什么。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金安万福。”只因不是正式场合温老爹也就没有向宣帝行什么大礼,仅仅只是恭敬的揖揖手罢了。
宣帝听到温老爹的声音就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冲温老爹招了招手,沉声道:“这里并无什么外人,你又何需向朕行礼。”
“君臣之礼不可废。”
闻言,宣帝也只得摆了摆手,他从来都知道温老爹是个固执的,在这一点上宣帝倒是更喜欢宓妃的洒脱。
宣帝自认兴许他当不得一代明君之称,他却也绝对不是个昏君,对于身边这些真真正正忠于他,又为金凤国效命的大臣,他虽存有疑心却从来都不会去怀疑他们什么,但这也是基于他们对他这个皇帝是真的忠心的前提之下。
只因他是帝王,他的身份首先就限制了他,无论再如何得他信任之人,他都不可能十分的相信,能有七八分已是他最高的信任。
而像温老爹穆国公这些,一直未曾让宣帝失望过,他们也着实当得起宣帝对他们的几乎没什么条件的信任。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能做到宣帝这一点的实在不多,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过来坐。”
“微臣谢皇上。”宣帝叫他入宫的目的,温老爹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可既然宣帝都没有主动提及,他也不会自己送上门去。
手里虽是拿着一本书在看,可宣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脑子里去,在等温老爹进宫的这段时间,宣帝想了很多很多,也一次次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陪朕手谈一局如何?”
“皇上有命,微臣自是不敢拒绝的。”
“你只说愿或是不愿,朕自当不会为难于你。”
“微臣自是愿的。”
“哼!”
若说庞太师是只老狐狸的话,那么温老爹在宣帝的眼里就是成了精级别的老老狐狸,反正就是极其难缠不好对付的那一种。
两者之前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前者狡猾阴险在时时刻刻都想谋取他的皇位,金凤国的江山;后者虽然也狡猾如狐,心机城府深沉,但他忠君爱国,每每所算计的都是如何让金凤国变得越发的繁荣昌盛。
是以,面对前者宣帝是厌恶的,可在面对后者的时候,宣帝对其却是敬重的。
“黑子还是白子?”
“微臣喜欢白色,就白子吧。”
“你这是不敢比朕下落棋?”
“皇上说是那就是。”温老爹从善如流的坐在宣帝的对面,见宣帝手中的黑子落下后,他手执的白子随紧其后。
时间弹指消逝,转眼就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只见棋盘之上黑白子各牢牢的占据着一方缰域,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肯认输。
“朕赢不了你。”
“微臣也赢不了皇上。”
“不下了不下了,和棋。”
“嗯。”
眼见一盘棋都下完了,温老爹仍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耐得住性子,反倒是宣帝的心里跟有只猫儿在挠痒痒似的,憋得实在难受。
丫的,这老家伙实在太过淡定了,他好想撕破他脸上的狐狸笑怎么破?
“微臣以为皇上这么急着将微臣召进宫里,应该不是只想跟微臣下一盘棋。”
终于等来温老爹递出的台阶,宣帝真心都要感动得哭了有没有,他清了清嗓子倒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温氏一族是传承一千余年的名门世家了,朕想问什么想说什么,齐修应该多少能猜到一些,朕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的东拉西扯了。”
“皇上请说,微臣洗耳恭听。”
“朕是什么性子你了解,你是什么性子朕也了解,不用装的时候齐修也就别装了,朕瞧着有些伤眼睛。”
“咳咳…”温老爹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