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师兄跪下之后,溥颜也顺势跪了下去,见此情景天山老人更是怒气难忍,他不禁拔出一把长剑直指向他的大徒弟跟二徒弟,厉声道:“你们…你们是要气死为师吗?为师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全都要放弃他,为师也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
“师傅,小师弟他他受的折磨跟痛苦已经够多了,我我们就让他去吧!”话落,燕如风垂下头去,一副任由天山老人处治的模样。
“师傅,但凡还有一线生机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放弃小师弟,可几个月前小师弟他的身体就已经差不多破败完了,我们想尽办法才险险的保全了他,这次又接连受到重创,不说再次爆发的剧毒会要了他的性命,单单就是那伤及肺腑的内伤,也…也也会要了小师弟性命的。”
回想起寒王从小到大吃过的各种苦头,受过的各种罪,溥颜的声音越发的哽咽,险些控制不住他眼眶中的泪水,就要那么失控的流出来。
有些时候他真的会忍不住想,放手吧,莫要再挣扎,就让寒王那么去了吧,那对寒王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只愿他下辈子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无拘无束的过一世。
“徒儿从未想过要放弃他,可每当徒儿看到他在生死一线上苦苦的挣扎,受尽了常人所不能受的一切苦楚,偏偏还得不到解脱,徒儿的心里就很是难受。”
大师兄燕如风素来就是个话少的,溥颜也不指望他还能再说点儿别的,只能憋足一口气自己上场了。
“今日就算师傅要重罚于徒儿,徒儿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还是想要说出来。”
“好好好,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你说,为师就让你说,看看从你嘴里都能说些什么出来。”天山老人好似怒极反笑,整个人都处于某种暴走的状态,看得一旁众人那是心惊胆战。
“当每一次小师弟毒发,因承受不住那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痛楚,下意识生出轻生念头之际,徒儿的脑海里就难免会冒出一个很邪恶,很恐怖的念头。”
天山老人怒吼着一巴掌拍在桌上,“混账东西,为师真想……”
“就算师傅要打死徒儿,徒儿还是要说。”溥颜完全无视了天山老人的怒火,他接着又道:“徒儿会想,是不是我们不想办法,就那么任由小师弟去了,下辈子他就再也不会承受这样非人的痛楚。”
“你你…你你你竟然胆敢生出这样的想法,看为师今日不打死你。”听完溥颜的话,天山老人气得面色惨白,更是受不住的往后倒退数步,而后扬起手就要朝溥颜打去。
“师傅,小师弟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再没人比师傅你自己更清楚的了,我跟二师弟只是……”
没等燕如风把话说完,天山老人就狠狠的煽了燕如风一巴掌,厉声道:“混账东西,这是你身为大师兄应该说的话吗?”
“师傅,与其让小师弟在这最后的关头,不但要承受毒发带给他的痛苦,还要承受我们给他的痛苦,不如就放手让他去吧,也好…也好让他少一点痛苦。”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说出这句话后,溥颜是真的垂下头哭了。
“师傅,不是我们不想救小师弟,只是我们没有逆天之能,又如何能逆天而行。”
“要是小师弟真的不在了,我才不管什么江湖中人不得插手朝廷中事,我定要找出那幕后之人,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碎尸万断。”
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两个徒弟的话,天山老人不禁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哪怕是在昏睡中都疼痛难忍,冷汗直冒的寒王,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近十岁。
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天山老人不住的后退,直到跌坐到椅子上才老泪纵横的哽咽出声,“你们说得对,为师不过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寒羽他他好不了了。”
虽说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墨寒羽,而是陌殇假扮的,但天山老人仍有一种后怕的真实感。
他不禁会想,如果陌殇跟宓妃没有从海外带回那几株最重要的药材,宓妃丫头又没有那个替墨寒羽解毒的本事,是不是此刻的他就真的要面临今夜这样的生离死别的场面?
即便白日里的那一场刺杀,少不了陌殇在背后的推波助澜,暗中添柴加火以便达成目的,可这一切如若都按照那若早后谋划之人的算计进行下去,难保已然不能再动用武力的墨寒羽不会就死在那两场刺杀之中。
“都是为师没用,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替他解毒的办法,是为师没用啊!”
“师傅您别这样,要是小师弟知道他会伤心难过的。”
“是啊师傅,小师弟心中最敬重的人就是您了,这不是师傅的错,怪中怪幼时就对小师弟下此毒手的那人。”
天山老人摇了摇头,脚步踉跄的站了起来,他失魂落魄的道:“行了,你们不用安慰为师,为师心里都明白,只是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师傅,哪怕当真要走上那一步,我们也会拼尽全力替小师弟争取的。”
“寒羽的时间不多了,他若熬不过今晚,咱们就不得不忍痛送走他了。”
“师傅…”
燕如风溥颜张了张嘴,看着天山老人慈爱的轻抚过墨寒羽的脸,心里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他们的师傅心里好受一点。
“眼下这两个时辰是最紧要的,为师要你们答应为师一件事情。”突然,天山老人将手从寒王的脸上收回来,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