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陌殇说话间,那如星子般璀璨耀眼却又如深海般无边深邃的眸光气势太过强烈,表达出的意念又太过凶悍强势,杀气与煞气亦似在那一刻冲天而起,世间万物皆无法与之匹敌,让得他的父亲陌乾和他的母亲赫连梓薇都怔愣住了,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此刻凝香阁的这处繁花似锦的花厅内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的传进耳朵里,气氛亦是低沉压迫得令人心中斗然生寒。
如此压抑低沉的气氛中,对赫连梓薇来说,前来禀报的侍女无疑是颗大福星。
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静。
缓过神来的陌乾安抚性的握住妻子的手,目光深深的凝视着陌殇,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最后竟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率先败下阵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陌乾就知道怀疑什么都别怀疑这个孩子要做一件事情的决心。
岳父的那个提议,怕是真真正正犯到这个孩子的忌讳了。
“你将你的心思都告诉为父跟你的母亲了,你就不怕为父转告给你的外祖父知道。”
“你会吗?”陌殇并未正面回答陌乾的问题,而是语气淡漠的反问于他。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陌乾有被噎住的感觉,然后他沉声再道:“你该知道你这心思要是被你外祖父知道了,那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呵呵…”陌殇突然冷笑出声,毫不在乎的道:“难道他想要从来就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事事都要在他掌控中的掌权者?”
不等陌乾再次开口,陌殇接着又道:“如果真是如此,他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设制那么多的考验让本世子回到这里,反正早晚不出二十年,紫晶宫,不不不,应该说是这整个‘绝望深渊’都将不复存在的不是吗?”
嘶——
闻言,陌乾倒抽一口凉气,就连坐在他身边仍在怔神的赫连梓薇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的儿子,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怎么都有些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可一会儿之后,陌乾跟赫连梓薇心里又升起满满的骄傲。
这是他们的儿子啊,拥有如此睿智清明的心思,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可却有着一颗七窍心,于谈笑之间已然决胜于千里之外。
短短几天时间的接触,陌殇就已经牢牢抓住了这一点,那么他就如握住了她父亲的命门一样,根本不用担心她的父亲他的外祖父不传给他真本事。
除非,她的父亲当真是想将陌殇给培养成一个傀儡。
但是,赫连梓薇知道,她的父亲不会那么做,哪怕撇开家族亲情不谈,单单就是为了‘绝望深渊’,为了世世代代生存在这里的子民,赫连迎也不可能将陌殇给养废了。
哪怕最坏的结果,赫连迎想养废陌殇,那陌殇就会乖乖让他那么养吗?
“别问本世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只要他没有那样的想法,那么始终占着上风的就是本世子。”
长长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气浊气,陌乾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就好。”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去告密了。”
“熙然,难道在你眼里,我们就只是会做那伤害你之事的人吗?”说不伤心是假的,但赫连梓薇也知道她没有立场去责怪陌殇。
“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地方我是永远都不希望来的。”
说完这句话,陌殇就悠然的站了起来,再次沉声开口道:“我暂时离开一下,你们还是先把客人请进来吧!”
望着陌殇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赫连梓薇险些掉下泪来,她捂着唇忧伤的道:“夫君,熙然他他还是怪我们,都是我们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啊……”
“好了夫人,熙然他总有一天会理解的,你别想太多。”
“夫君,我觉得我已经无法再给熙然更多的东西,如果他逃脱不了需要语诗来救命的下场,那么他若能跟语诗有感情,将来生活在一起也能得到幸福不是吗?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熙然是那么排斥语诗的存在,而且听熙然刚才的意思,他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语诗活命啊!”
“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别太插手熙然太多的事情。”
“可可是我是真的觉得语诗那孩子还不错,各个方面都挺好的,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会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为夫知道你是为了熙然他好,我们的孩子也会知道的。”
“要要是语诗那孩子真不好的话我也不会这样的……”说着,赫连梓薇觉得自己还挺委屈的。
“行啦,还有客人在等着,就算你想将熙然跟公冶小姐送作堆,也得先看看他们有没有眼缘不是?”自己这妻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儿认死理。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要不要为夫先回避一下,让你跟她先谈谈?”
“不要,熙然溜了,你也想溜不成,那丫头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让你们父子这样?”
话落,似觉自己还没有深刻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又道:“我们儿子那么优秀,不管什么样的姑娘甭管见过没见过的肯定都会喜欢熙然的,公冶家那丫头肯定也喜欢,就是咱们家熙然本来就对那丫头有成见,只怕不光面上不待见就是心里也极不待见她的,这可怎生是好?”
陌乾看见妻子的样子,很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家儿子哪里是心里不待见公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