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有找到出路?”
“回少主,是属下无能
。”
闻言,神色疲惫,模样狼狈的太叔清荣倒也没有抓狂发火,而是一双黑眸幽深似海,于平静之中似是翻腾着无尽的风浪。
这样的他,比起发怒更为可怕,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便对本少主直言的?”太叔清荣自幼便不曾落到过这样的境地,仿佛踏入赤霞焚天谷这短短几个时辰,他就将他这一生都要吃的苦头,受的罪过都亲自经历一遍似的。
恼吗?
恨吗?
怨吗?
当然,只要一想到是谁让他陷入这样险地的,他就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一遍他的祖宗十八代,然后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不得好死。
但饶是如此,也不能改变他的处境,反而让他一颗心平静不下来,无法思考到对策,不得已就将自己推入了更为危险的境地。
“无法护卫少主平安,让得少主身陷险境,都是属下的失职,所以属下实难在少主面前抬得起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杭铭淡漠的嗓音响了起来。
他虽名为太叔清荣的贴身护卫,但在太叔清荣的眼里他可不仅仅是个护卫那么简单,要知道在太叔清荣的心里,他可比起太叔世家的某些个少爷还要来得重要。
正因为如此,对于自己无法护卫太叔清荣的周全,杭铭才会显得如此的不安与焦躁。
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象,倘若太叔清荣无法回到涅槃城,无法回到太叔世家,那么……
“你的忠心,本少主从未怀疑过。”如果说在这个世上就连他的至亲都会背叛于他,那么他唯一相信的就是杭铭,这个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于他的。
故而,太叔清荣完全有理由相信,若非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否则他是断然不会任由自己受这些罪,吃这些苦头的。
“少主还能坚持吗?”
嫌恶的扫了眼自己衣服上沾染的那些血迹,对于那充斥在鼻翼间的血腥气,太叔清荣只能强行忍着,他提起自己的佩剑,乖邪的冷声道:“能坚持吗?呵呵…都到这样的地步了,哪怕丧失行动力,哪怕就是在地上爬着走,本少主也必须要咬牙活下去。”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在算计他之后,还能逍遥自在的好好活着。
握了握拳头,紧咬着唇瓣,太叔清荣在心里发誓,他定要亲手送南门长风下地狱。
那个该死的卑鄙小人,竟然在他面前说一套,背后又玩一套,他真是小看他了,活该受此一劫。
“少主有这样的信念就好。”他按照太叔清荣的吩咐,将他们带来的人都藏在暗处,却不曾想在踏入赤霞焚天谷之后,所有的人都在瞬间被分开打散,怎么都无法再联系。
每每想到这一点,杭铭在佩服南门长风这一招高棋的时候,又不免赞上他一声真有心机,不然也不能让自家少主在他面前栽那么大一跟头。
“只要少主不放弃生的希望,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哪怕就是要牺牲属下的性命,属下定会护少主平安破阵而出的。”
“你且记着,你我主仆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将全部还给南门长风。”恨恨的咬了咬牙,太叔清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只有冷静下来方才能找到一条活下去的路。
早在他跟南门长风达成协议起,太叔清荣就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他也早就生了防备之心,可他一直都没有等到南门长风动手,甚至还在不知不觉间被南门长风转移了注意力,现在回想起来方才惊觉他是太小看了南门长风
。
他自以为已经完全看透南门长风这个人,却忘了那个男人是多么的善于伪装,善于隐藏,以至于一步一步按照他的设想走进他的陷阱之中。
也只有在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再去细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方才能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悔不该就那么粗心。
以南门长风为他谋划的路,即便当时他再怎么紧跟南门长风,也是无法摆脱他要甩掉他的这个事实,无非也就是早一点甩开跟晚一点甩开的区别。
好在杭铭劈荆斩棘的一路杀过来,成功在谷中找到了他,否则太叔清荣都不知道他还能否全须全尾的坐在这里回想这些。
“属下可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的人,南门长风欠下的债,属下定当叫他连本带利的偿还回来。”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太叔清荣的人。”仰头豪气的大笑一阵,太叔清荣猛地从地上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杭铭的肩膀,却又抑制不住喉咙口的搔痒,“咳咳…咳…上古绝杀生灵阵不是闹着玩的,眼见着谷中所有生灵的生机已经被吞噬殆尽,你我主仆最好还是一起行动,以免再出生突发状况。”
“少主说得是,属下也是这么打算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谷中原本还青翠欲滴,葱葱郁郁的草木,此时此刻青草已经枯黄,完全变成了一丛丛,一片片的枯草,而那些高大挺拔的青葱树木,绿叶亦已枯黄,就连土地里的水份都在急剧的消失,可见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是有多么的不利。
一旦谷中生灵的生机彻底被吞噬掉,那么下一个要被吞噬生机的就是活动在谷中的人。
上古绝杀生灵阵刚刚成型的时候,它的威力其实并不强大,只是随着它吞噬的生机越来越多,其阵就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直至将它笼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