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敢有什么意见,只怕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意见,她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之所以用这样的语气看似客气的在询问他们,实则不过是她最后的警告。
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她的耐性已经耗光了。
“没没有,我我…我没没有意见。”陈家主看着梅财华血淋淋的手掌,以及掉落在地上的断指,对他刺激最为深刻的,莫过于仍旧残存在梅财华断指处的一根根手筋。
藕断丝连,这个刑罚的名称还真是取得相当的贴切。
“是…是是啊,小女的婚事劳烦郡主费心了,这这可是她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民妇感谢郡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意见。”陈夫人跟陈家主属于同一种类型的人,他们都是习惯看着眼前的形势,然后改变方针策略,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人。
换言之,这样的人最会判断什么样的形势对他们有利,什么样的形势对他们有害,若是有利可图,那么他们就依附,就配合,若是无利可图,那么他们就会立即撇清关系,绝对不让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烦。
面对几乎完全没办法掌控,或是揣摩其内心的宓妃,陈家这对夫妻一开始就看轻了宓妃,以至于他们没能把握好整个局面,这才导致他们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
以他们往日里的精明,从宓妃离开秦家茶楼,他们的女儿的陈笑雯被带回郡守府,他们其实就已经能看到,又或是预测到后面整个形势的走向,从而在面对宓妃可能有的种种反应,做出最为完美,也最是无懈可击的抉择。
只可惜他们不但是轻敌了,同时也在无意间传达了一个非常重要讯息给宓妃,那就是他们非常的看重‘陈笑雯’这个嫡长女。
直白的说,就是陈笑雯这枚对他们而言非常重要,甚至是短时间内无人可以取代的棋子影响了他们的判断,方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后果。
“陈夫人这话是在讽刺本郡主吗?”那双清灵的美眸轻眨间,美丽惑人得令人屏息,可那眸底的丝丝冷意,却又令人心生恐惧,无法控制因害怕而产生的颤抖。
“没有,民妇不敢,民妇怎么可能会讽讽刺郡主。”正面对上宓妃冰冷的目光,陈夫人汗如雨下,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地,怎么努力都无法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宓妃带给她的那种压迫感,没有亲自体验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而旁边看着的人,也永远都不会懂宓妃到底有多么的骇人。
“诚如郡主所言,小女如今清誉已毁,的确只能嫁给梅公子,哪怕为妾那也是她的命。”多年精心培养的心血,就这么在他的眼前,不过顷刻间就化为了虚无,柳家主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非常剧烈的疼。
现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哪里找出第二个精心培养的柳嘉妮?
如若真有适合的第二个人选,早在宓妃开口对他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也不至于被宓妃盯上不放。
正是因为柳嘉妮在柳家的位置,不说以后如何,单论现在是真的无人可以取代,否则他也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宓妃会看在柳家在琴郡是个大家族的份上,对柳嘉妮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啊郡主,我们我们是真的没有意见。”柳夫人是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从她嫁给柳家主的那一天开始,柳家主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在她眼里都如同圣旨一样不可侵犯。
故,她从来都是紧紧追随着柳家主脚步的人,即便是将她所生的女儿当作是棋子一样的摆弄,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反而觉得那是理所应当。
眼见自家男人都开了口,她自然不能落后,赶紧就随声附和柳家主的意思,然后目光幽幽的看了陈家夫妻一眼,觉得他们真是相当的狡猾。
每次风向有变的时候,他们夫妻总是转换立场最为迅猛的,有时候还真是相当的令人讨厌。
方家主跟方田氏在这样紧张又压抑的气氛中,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皆是垂下眼叹了一口气。
今日这一局,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
“小女云兰的去留就交由郡主决定了,对于郡主所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草民都没有意见。”吐出这句话,方家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心里对宓妃的那种怨恨,已经不是上升一个等级,而是紧连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方云兰毁了,彻底毁了。
既是废棋,他早就应该要舍弃的。
“虽说小女云兰是嫁去璃城梅府做妾,可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民妇的亲生女儿,也是我们方家嫡出的姑娘,出嫁该有的嫁妆,民妇早些年就已经为她备好。”
听到这里,宓妃似笑非笑的抬了抬眉梢,她怎么就觉得这三对夫妻,话里话外都在暗讽她啊?
唔,这是她的错觉吗?
什么叫做他们家姑娘的婚事,由她做主就好,他们什么意见也没有?
嗤——
他们还真是敢想,觉得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会对她有影响吗?
又或者说,他们的消息太过闭塞,竟然不清楚议论她,谣传她的流言,将会有怎样的后果?
她又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其实扎根在琴郡已经两百余年的七个世家,不知有几个世家是别人打出来的幌子,他们的存在无非只是为了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谋求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只是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