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 说:“同志等一会,我去给你拿,你要多少尺?”
年轻售货员转身就要拿尺子去量布,旁边年长的售货员却先她一步走过去按住了布料,然后把布抱到了柜台上,嘴里说着:“一个个来, 先来后到懂不懂,干咱们这行的,可不能乱来。”
可是,不是这个老太太先说话的么, 年轻售货员双手空空的有些呆。
看出来年轻售货员应该是工作经验不多,碰到这样的事也不敢跟有资历的同事理论,只能回到柜台边对顾客不好意思的笑笑,带了些歉意地说:“同志,不好意思,咱们等等吧,等她们先量完布行吗?”
许是很久没遇到过态度这么好的售货员了,桂兰芳难得没发火,虽然实际上,她发火可能也没什么用,谁叫卖货的地方就是售货员说了算呢,大家都都习惯了。
桂兰芳斜睨了一眼两个女知青,对年轻售货员点头,顺便问了问:“同志,这的确良还有啥适合小姑娘穿的颜色不?”
说着把孙女拉到了旁边来,一边比划一边说:“就我孙女这么大的小姑娘,有没有别的适合她穿的颜色?”
年轻售货员很认真地给顾客解释,“印花的就是白蓝花、白红花和蓝白花,这几种比较合适,还有几种格子的,纯色的多一些,白色、黄色、红色、蓝色、军绿色什么的都可以,看你想要哪种。”
“那麻烦女同志给我拿三尺半白色的确良。”这是做短衬衫的,桂兰芳对孙女穿多大的衣服非常清楚,早就计算好了做什么衣服要用多少布料。
趁售货员给她量布的时候,桂兰芳又说:“那个白蓝花的布,也麻烦给我量六尺啊,还有军绿的,也是三尺半。”
虽说白布和军绿色布都不少见,但花色好看的布还是挺少见的,桂兰芳感慨着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那块白蓝花的布比镇上供销社卖的花色好看多了,就算女知青也买了也没事,反正到时候肯定是她孙女穿着更好看。
谁成想女知青拿着自己刚裁好的六尺布,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同行的袁有容就对售货员说:“同志,我能问下这剩下的布还有多少吗?我也想买一些,要是剩的不多的话我就全买了,麻烦你帮我量一下。”
这姑娘是故意的啊。
售货员默默地瞥了她一眼,“……等着。”
就算是故意的也不关她的事,她就是个售货员,有人要买东西她就卖,别人的事跟她可没关系,反正把这剩下的一次性卖完还省得她再一点点的卖呢。
桂兰芳和袁有容在一个柜台前,相距不超过两米,桂兰芳耳朵挺好使,不会听不见隔壁的话。
“姓袁的!你啥意思,故意的是不是!”
在百货大楼里,桂兰芳还是稍微控制了一点音量,但边上排队买东西的人肯定还是听到了,都把眼神往这边转了转,期待着有什么热闹可看。
“啊?什么故意的。”袁有容转头看见人的时候很惊讶,“霍奶奶,是您呀,还有霍学恬同志和林同志,我刚才都没看见你们在这呢,你们也是来买布的啊,您刚才说我故意的是什么意思啊,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不就是听见我要买布,才故意要把那剩下的布全买了的,还装什么装呢。”桂兰芳真是没想到,之前刚来青山村的时候还直剌剌跟她呛声的小姑娘,现在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瞎话还说得挺顺溜。
“没有啊,我只是看李同志买了这个布,看着挺好的样子,就也想买一些,怎么会是故意买您要的布呢,我真的不知道您也想买这块布,要不……”
袁有容皱了皱眉,面上有些为难,语含不舍地说,“要不我让您先买吧,行吗,我真的没有故意要抢你们喜欢的布的意思。”
霍学恬在旁边暗叹一句,厉害,以退为进啊。
跟在袁有容身边的女知青立马不服气了,道:“凭什么让给她们啊,袁同志,这布明明是咱们先要的,不能让给她们!”
要是平常有人对桂兰芳用这种激将法,她肯定就会直接应下,她可不在乎面子啥的,东西到手上了才是真的。
这会,桂兰芳却笑了,很好声地说:“你要把剩下的布全买了是吧,那你赶紧买,可别让给我,也不用给我剩下一丁点,千万得全都买走啊,这可是你刚刚说的,你可别后悔不买了啊。”
她的反应很奇怪,袁有容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我是真心想买这块布的,当然不会后悔了,那……我就全都买走了啊。”
“嗯嗯,买吧买吧。”
桂兰芳这个样子,袁有容都要以为她是气傻了呢。
但是很快,袁有容就明白了傻的其实是自己。
“二十三尺半,一共是四十九块三毛五,七尺八寸的布票。”
袁有容拿钱的手微微颤抖,“怎,怎么会这么多?”
“本来就是这么多。”售货员不善的看着她,“你不会是不想买了吧,你自己说剩下的全都要了,我才没卖给刚刚那老太太的,现在人都走了,你才来说你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