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正主都发话了,白凌璐带来的宫人便一窝蜂地冲进了岁丹殿,裴景晔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望向裴景皓,不知道对方这一出是在搞什么。
对上的是裴景皓满怀恶意和讥诮之情的眼神。
裴景晔心中蓦地一凉。
他突然意识到,四皇子跟自己并不一样,他并不担心躲在内室里的那个人会被太子妃带来的宫人揪出来,他甚至……满怀期待、乐意之至去看到那一幕。
裴景晔的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
不过细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如果一开始裴景皓还有可能被岳怀媛说服,认同对方是和自己一样遭人陷害,被太子妃恶意抹黑的话,才有为了自保而替对方遮掩的必要。
如今裴景晔来了,他出现在这里虽然是误打误撞,但他若是想救岳怀媛,不一定能证明得了岳怀媛的清白,但一定得先去证明裴景皓的清白。
而裴景晔的出现,也确实保障了裴景皓在此时立于了不败之地。
太子妃白凌璐对他尤为不客气,裴景皓方才于内室认出了岳怀媛,知晓对方乃是傅霜如之妻室,傅霜如的鼎鼎大名裴景皓不可能没听过,也不见得对其有多大好感。
裴景皓巴不得看他们内部互相厮杀。
狗咬狗,一嘴毛。
裴景晔没料到裴景皓对东宫的恶意竟然如此深重,当然,他方才也没料到东宫太子妃会对身为太子胞弟的四皇子如此不客气。
这下问题棘手了。
裴景晔心思如电转,还没想好挽救的方式,裴景皓已经先一步旁若无人地走向了方才岳怀媛被迷晕到的那间内室。
一群宫人不意他此行为何,下意识地跟着挤了进去。
裴景晔也沉着脸跟了进去,他知道自己这般不大妥当,但他心里发虚,更怕裴景皓搞桩大的出来,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
裴景皓步入内室,回身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挑了挑眉头,扬起了语调道。
“几位娘娘,虽然你们口中的那个‘与人私通的奸/人’我是没有直接看到。”
“但我方才和六弟在外面对弈时就想说了,我这宫里,似乎有些不对啊……”
此话一出,宫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间屋子。
白凌璐如同打了鸡血般,昂首挺胸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挤了进来,边走边问。
“哪里有不对?”
崔淑妃和和妃都站在外面没有动,舒亭毓犹豫了一下,也紧跟着太子妃的步伐进去了。
毕竟此处她位分最低、出身最差、资历也最浅,真要说起来,与章皇后一党的关系也是最好。
其他两个妃子自恃身份,可以不怎么给太子妃面子,她却是不行的。
如今章皇后被囚,太子妃又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舒亭毓不敢随意开罪于她。
所以从方才进来到现在,舒亭毓都闭口不言,只做旁观。
如今却是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
裴景皓面对着白凌璐只做冷笑,倒是等舒亭毓进来了,他才特意遥遥指了一下东侧的一处沉木柜子,接着方才的话道。
“我方才一进宫殿,便觉得哪里不大对,如今走进内室一看,才真觉出不对来……”
“这柜子,怕是被人动过,你们何不搜一搜。”
那沉木柜子格外大,装下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而真正让裴景晔感到窒息的,是岳怀媛身上那股难言的橘香味,确实是断在了那沉木柜子所在的东侧!
所以方才裴景晔入门来后,丝毫不敢将目光在那里过多停留,没想到还是没裴景皓察觉出了不对,看出了关键所在!
也是,这毕竟是人家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裴景晔脸皮紧绷,脑海里飞快地转过无数个念头,用以解决一会儿不得不面对的艰难场面。
幸好幸好,情况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此处虽然有来者不善的东宫太子妃,还有恶意满满的四皇子,但毕竟母妃还在。
有母妃在,至少先保住岳怀媛的性命不是难事。
撑到傅霜如过来,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真若是连傅霜如也不顶事,不还有岳府、岳四老爷么……
其实裴景晔自己心里很清楚,傅霜如如今皇恩浩荡,深负圣宠,位高权重,甚至说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他若想救岳怀媛,今日之祸根本就不是什么难解之题。
他怕的不是傅霜如不顶事,是傅霜如不管事。
裴景晔在心里喟叹一声,为今之计,也只能期望那丫头没有看错人了。
但就算那丫头看错了人,现在也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他帮她到这里,也是尽了他们之前的情分,再多的,如果岳府也没有办法,他也无能为力了。
裴景晔心里兀自百转千回着,裴景皓的话音一落,第一个伸手去开那柜子探看的,却不是太子妃白凌璐的宫人,而是舒昭仪舒亭毓。
也是舒亭毓当时的站位离那柜子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