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而且我还怕别人笑话我,虽然没吃,但其实还是特意装作都吃了的模样。”
岳怀媛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也终于严肃了下来,伸出手对裴时观道。
“殿下,保守起见,您还是叫我也把一下脉吧。”
裴时观乖乖地伸出右手,岳怀媛仔仔细细地号了号脉,确认他当是真的没沾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即使如此,岳怀媛也还是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针给裴时观扎了几下,强行让他将今晚服下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好在皇长孙殿下今晚也确实没吃多少东西,呕出了酸水岳怀媛也就不再逼他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敬太妃的死,不管是不是认为设计的,那位燕平王府的世子殿下也绝对是个提前知道的知情人,而且,还确实是另有这么一拨人,想就着今晚害皇长孙。
☆、孰真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得挑在这种时候, 用下毒这种堪称简单粗暴的手法?
是什么刺激了他们?他们就不怕圣人发怒么?
事情如一团乱麻堆积到一起, 岳怀媛想了想, 事不宜迟,还是先放下心中疑虑, 告诫裴时观道。
“殿下可知, 醉乌根此物, 与草鸦川合用是剧毒,且可无声无息即致人七窍流血而亡。”
裴时观惊疑不定地看向岳怀媛, 嘴唇嗡动, 最后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处心积虑想害自己, 裴时观并不惊讶。
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地这么直面险境, 与死亡擦肩而过。
他既是心寒又是茫然。
他跟岳怀媛一样,想不通对方为何会突然用这种狗急跳墙般的手段。
岳怀媛脸色凝重地补充道。
“卢小郎君中毒, 却是先前服过了延海索, 再食醉乌根所致。”
“如果臣妇所料不错,当时荣国公那位小公子手里的糕点, 当是含有醉乌根无疑。”
可问题是,对方应该是冲着裴时观来的,其他人纵使一样吃了含少量醉乌根的玫瑰杏仁糕,药性也不会显。
可偏偏遇上了之前误食过延海索的卢献。
醉乌根味道微微发甜, 放到糕点也并不显得突兀。延海索则不然, 它本身就是很多解毒丸的主要成分之一,直接生食或者煎服都苦涩异常,卢献一名四岁大的小男孩, 贪嘴喜甜,说他乱吃吃到了醉乌根岳怀媛相信,可说他胡乱吃吃到了延海索?
岳怀媛很难不去怀疑这里面是否另有隐情。
可卢献若是被人故意引导着服食了延海索去揭穿这一切的,那他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起码就岳怀媛的观察,和妃像是个不知情的。
至于卢夫人,岳怀媛先前就不怎么怀疑她,无他,只是觉得母子心性,卢夫人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卢献当时没中毒是没错,疼可是真得疼得满地打滚了。
于刚才暖阁里的一试探,岳怀媛更是确信,起码和妃、卢夫人二人是毫不知情的。
那又有谁能指使着卢家嫡支的小郎君来做这种事呢?
岳怀媛心中隐隐有了个怀疑对象,可是毫无根据的事情,她也不好对裴时观乱说。
岳怀媛最后也只是委婉地暗示道。
“卢家小郎君看上去也不像是个不通礼仪之人,这次莽莽撞撞地跑过来讨殿下的糕点吃,倒是误打误撞了。”
裴时观的脸色更为冷峻。
裴时观心里很清楚,卢献当时并非主动向他讨要那块点心。是楚思觉得味道不错,递过来与裴时观分享,裴时观心里藏着事,顺手把让给了坐在下手的卢献吃而已。
自己这顺手一递,完全是临时起兴,随意而为,绝不存在什么事先设计好的可能。
可就是这么一块自己完全不知道有问题、下毒的人也完全料不到自己会随手递给谁的糕点,最后却是恰好被之前服食过延海索的卢家小郎君吃了。
先不提卢献先前为何又碰巧吃过延海索,就是这份裴时观自己心知肚明的实实在在的巧合,就让他忍不住遍体生寒。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听晖堂叔的告诫……如果自己当时没有把糕点递给卢献……
就那么近,那么近,与死亡擦肩而过,也那么近的,差点与真相失之交臂。
裴景晖感到一阵后怕的同时,也感到举目无亲。
晖堂叔、楚思、卢家的小郎君……这些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是想害他还是想救他的人,裴时观一个都不敢相信。
因为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
为什么有人会突然发难?
又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有人会对他突然发难?
谁是一片真心,谁又是虚情假意?
裴时观一个都不敢死心塌地的信赖。
可还好这里有一个他可以尝试着去信任的人。
傅先生的夫人,裴时观自嘲地想,若是连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