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立刻就得报上去!”
韩浩难以理解地回道。
“可是那副图都不在我们这里,徐术不到,谁来献图?没有献图的理由,怎么往谨身殿报?再说了……我身边的家将,就是再没露过面的,也难保万无一失,这可是欺君瞒报的事,若是被查出来……霜如兄,你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傅霜如深吸一口气,沉重道。
“敬太妃殁了。”
韩浩久居关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那是谁,被傅霜如提醒了才明白,顿时更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为纳闷道。
“太妃娘娘殁了就殁了,与你我又没什么干系,更与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关系……”
傅霜如咬牙道。
“那是燕平王的生母!”
“那又怎样?圣人又不至于为此借这个机会去削弱燕平王手中的兵权。”
燕云十八骑在冀北相当霸道,连韩浩这个常年镇守玉门关的都有所耳闻。同样是守孝,可武将不比文臣,燕平王掌管燕云十八骑多年,早已在冀北经营深厚,身上有没有那个虚职,震慑力都没有多大区别。
更何况,就是圣人借机要削弱燕平王府,对他们来说也是平白得的好事一桩啊,傅霜如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傅霜如脸色沉沉道。
“圣人不会,可有人会。”
傅霜如心里越想越糟糕,沉重地给韩浩解释道。
“你我筹谋这么多,说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你我二人去挣这战功么?”
韩浩神色一凛。
“……太子殿下和长孙殿下都不适合亲自带兵,可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八殿下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还非常适合打胜仗。
燕平王丁忧却余威犹在,新任的官吏短时间内必然无法服众,而燕平王又是师出无名,无法光明正大地带兵,这个时候,一个身份足够贵重、关系有足够亲密的人的出现,恰恰可以从冀北尴尬的情况获得最大的利益。
五月校场一事后,平帝的偏向已经十分明显了,先前还没怎么呢就送了个云州给东宫,校场事后,平帝又立马把江南钦差的差事给了太子,这时候八皇子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去各部观政呢。
平帝对长子的偏爱和看重没有丝毫的掩饰,或者说,他就是想通过这些行为来敲打章皇后,让她看清现实,不要多做非分之想。
☆、看重
但是显然, 若是轻易认输投降, 那就不是章皇后了。
如果傅霜如没猜错, 章皇后极有可能借此事来以退为进,为八殿下求得冀北为封地, 然后一步一步蚕食燕平王府的兵力, 手握重兵, 成为第二个实质意义上的“燕平王”。
以庄平帝对八子的喜爱和弥补心理,冀北苦寒, 恐怕那位八殿下的封地也会特意偏南……那就离洛都更近了。
这打的是无法名正言顺就直接起兵造反的心思!
这种事, 不是只有傅霜如一个人想得到, 而是其他人即使想到了也会觉得太远了, 还远呢,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吧……
而傅霜如很清楚, 不远了。
平帝派太子六月下江南, 其实是送了一整条青石矿给这位心爱的长子,此行既是表态, 又是考验。
你永远是朕立下的储君,朕连兵甲都不惮于赠你,但你……也要能活着回来。
只有你活着继承了那个位子,你的儿子才足够名正言顺。
平帝突然这么着急, 不是他的身子出问题了, 就是他知道太子的身子快熬不住了。
无论哪一个,对傅霜如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傅霜如同样清楚平帝不会阻止章皇后把容王的封地定在冀北,因为平帝对燕平王确实信任非常, 他确信燕平王会站在他的意志那一边。
可燕平王要是死了呢?
或者就算他没死,但他其实已经丧失了对冀北实际的掌控力了呢?
从西北到洛都,裴景晖都能被人追杀的狼狈不堪、到了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傅霜如的各种要求的地步,而傅霜如很确定那批杀手跟东宫没有丝毫关系,一点都没有。
裴景晖尚且是怀疑东宫、章家各有一批杀手在行动,傅霜如却很清楚只有后者,没有前者。
因为太子赴蜀之前,把东宫最高机密的处理权放在了傅霜如手里,且只放在了他手里。没有白鹤谷,也没有邵启合。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点罢了。
傅霜如有心智有能力而无人脉,太子一是相信他的品行,二也是清楚,如果东宫四臣里要出几个弄权的人的话,那傅霜如确实是最没资格的一个。
而太子既然是抱着可能是赴死的决心去的,自然不会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可以掣肘他一生的外戚或者权臣。
没有韩家的帮助,白鹤谷与邵启合都不可能打听到裴景晖在西北隐秘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