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钻牛角尖想不开,故而特意挑了挑眉,做出一副fēng_liú不羁的模样来,调笑道。
“本世子就是对你动手动脚怎么了,你全身上下,本世子动手动脚的地方还少么,怎么就这一回格外金贵了些?”
岳怀冉厌恶地闭了闭眼,脑海里不期然地转过李涣、楚翎、章辛娘三人的脸,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红颜知己,想到这些人,又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位来者不拒的世子殿下,岳怀冉有些尖刻地冷笑了一声,讥讽道。
“看世子殿下这熟练的模样,想必这种事没少做吧,殿下这样的来者不拒,可别最后死在了女人身上。”
岳怀冉的语气里有着克制不住的恶意和厌恶,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把自己糟糕的情绪发泄在了裴景晖身上。
裴景晖被岳怀冉的态度刺到了,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能跟一个刚刚遭受打击的人计较,但还是闭着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缓下来,然后眼神刻薄地把岳怀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淡淡地讥讽道。
“就六姑娘这样的姿色,想让我死在姑娘身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呢。”
岳怀冉气得胀红了脸,怒骂道。
“裴景晖你这个言辞下流的……”
裴景晖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做出虚心求教状,抢白道。
“倒是不知在下哪里言辞下流了,是说六姑娘的姿色不过尔尔下流呢,还是说死在六姑娘身上比较下流?这前者是在下的肺腑之言,六姑娘可以说在下忠言逆耳,但与‘下流’二字似乎不沾边啊,那就是后者了,可后者可是在下刚刚才从六姑娘那里学到的啊,这岂不是说六姑娘这位老师比在下这个学生还下流……”
岳怀冉被裴景晖这段颠倒黑白的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诚然,岳怀冉先前的话作为一名姑娘家来讲是有些出格了,可她那只是泛泛一指,没太多旖旎意味,纯粹表达自己的厌恶罢了,让裴景晖这么非常有代入感的一重复,顿时两人间不清白了起来,似乎连空气都躁动了起来。
岳怀冉气得不假思索地回道。
“殿下还是省省吧,不用您嫌弃我的姿色,您这么来者不拒的,也是挺委屈的,可我还嫌脏呢!”
裴景晖的脸立刻也阴阴地沉了下去。
岳怀冉起先回嘴的时候,纯粹是想着怎么刺人怎么来的,真的不过脑的说出了“嫌脏”后,不待裴景晖发作,自己先沉默了下去,颇有几分心虚后悔的意味。
裴景晖神色阴沉地盯了岳怀冉半晌,突然闭目哂笑一声,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我与她计较这些作甚么呢……”
岳怀冉略微愧疚地后退了半步,正准备服个软,就听得裴景晖相当气定神闲地紧接着问道。
“你就那么喜欢那位陈家公子?可惜了……”
岳怀冉不想裴景晖会突然又旧事重提,但她不喜欢听这个了,脸上服软的神色也绷了起来,苍白着脸咬牙切齿地回道。
“这似乎不关世子殿下的事情吧。”
裴景晖变戏法般地弄出一把折扇,右手轻握扇柄,似乎无意识般在左手手心轻轻敲了几下,然后一折一折地慢慢展开扇面,轻轻地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双眼寒光四射地定定盯着岳怀冉,语调却显出一股格外愉悦的味道,继续感叹道。
“可惜啊可惜……”
岳怀冉被裴景晖这陡然一副装神弄鬼的模样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一点也不想听裴景晖他是在可惜什么,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非常暴躁地原地跺跺脚,转身就想走。
裴景晖岂能让她如愿,一勾一扯间岳怀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裴景晖轻松制住,用扇子轻轻抵在了梧桐树上。
☆、非己
“……可惜那位陈公子, 喜欢的似乎不是你啊。”裴景晖刻薄地在岳怀冉耳边轻轻地吐出了后半句。
自己的伤疤被旁人一遍一遍掀开撒盐, 岳怀冉本来也就不是好脾气的, 顿时一把扯开那柄抵在自己咽喉处的折扇,狠狠一甩, 意欲挣脱开受人辖制的处境。
“这事还不敢劳烦世子殿下来亲自告诉我!”他裴景晖算个什么东西, 就算陈世安不喜欢自己, 又关他什么事!岳怀冉挣脱不得,狠狠地瞪着裴景晖寒声道。
裴景晖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轻声重复了一遍。
“真的不用我来说?”
然后裴景晖似乎就突然减了兴致, 施施然地放开了对岳怀冉的辖制, 顺手也把那柄差点被岳怀冉扯坏的折扇扔到了她怀里, 兴致缺缺道。
“那好吧,我不说了, 你自己看。”
岳怀冉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把扇子, 皱眉展开,不知道裴景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折扇被岳怀冉狠狠扯过, 扇面虽然没破,上面的画作却有些轻微变形。岳怀冉细细观之,才发现其上绘的是一副千里流民图。
岳怀冉不由皱了皱眉头,在她的记忆里大庄根本就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