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可知。
反正在把裴景晖撵出去之前,怀冉决计是不会走的。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傅府大门一开,把他俩请进来很容易,赶不赶得出去就两说了。
怀媛叹息道:“也别愁眉苦脸了,有什么话,还不好与我说的?”
怀冉是真心不想把怀媛拖进来。
可人都带进来了,再说什么不想带累人家的也是虚话。
怀冉苦着脸,斟酌着把在鸿瑜学堂忘忧林遇险、后山断壁处跳崖、改头换面混进城门、被逼入傅府的前事一一与怀媛说了。
怀媛皱着眉头,却有些无法理解。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燕平世子,他却反过来威胁你带他入府?”
怀冉羞愧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来傅府的门是主动打开的,可那也是因为门房识得自己这个灰头土脸的岳六小姐才殷勤来请,其间怀冉若是有心,依然有呼救挣扎的余地。
但事实却是,她就这么被裴景晖带着进了傅府。
裴景晖面见傅霜如之时,亦是一副光风霁月坦然无惧的样子,而自己,则是徘徊在说与不说、该怎么说的纠结里失魂落魄地被怀媛带回了内院。
若是五姐和五姐夫真的因为自己有了什么闪失,怀冉恐怕一辈子都良心难安了。
怀媛的脸色沉了下来。
云归捧了安神汤来禀,怀媛唤了她进来,看着怀冉喝下并嘱咐了她在此处歇息一阵儿,留了云归在此伺候,然后便自行回了内室。
等让人收拾了先前剪到一半的花样,又重新梳洗妥当后,怀媛领着几个大丫鬟,绕过曲折迂回的长廊,由内室向着前厅而去,缓缓踏入了傅霜如招待裴景晖的厅内。
傅霜如与裴景晖正相对而坐,低头喝茶,默默无言。
见怀媛进来,两人同时站了起来,裴景晖客气地颔首示意,主动招呼道。
“景晖见过夫人。”
怀媛侧身给裴景晖恭敬地行了个请安礼,裴景晖避开半步,二人客气一番,各自坐下。
怀媛带着浅浅的笑意侧头看了眼傅霜如后转脸对着裴景晖道。
“世子殿下可是位稀客,妾身不才,适才去厨房备了些小食,不知殿下可肯赏脸一偿?”
裴景晖淡淡一笑,委婉拒绝道。
“夫人太过客气了,景晖傍晚冒昧前来已是失礼,不敢再劳烦夫人费心了。”
怀媛微微一笑,温婉回道。
“殿下说得哪里的话,若不是有殿下相护,舍妹今日难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此等大恩,吾等自当涌泉相报,做些许吃食哪里称得上是费心?”
裴景晖笑意微收,知道怀冉怕是已把前事与这位傅夫人说了。
只是一来不清楚怀冉到底对这位傅夫人说了多少,二来不知道这位知情的傅夫人此行的来意,所以谨慎地选择了沉默一瞬。
见裴景晖缄口不言,怀媛脸上笑意更深,神色间也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天子脚下,皇城边上,竟有人敢恃威行凶,不知此事世子殿下有何打算?”
裴景晖眼睫微垂,静默半晌方才言道。
“不瞒夫人,此事正是景晖今日冒昧前来拜访的缘由,实在是,有些话……”
裴景晖若有似无地扫了怀媛一眼,颇有深意道。
“我不好对傅夫人明言,此事如何,恐怕最后还要看傅大人意下。”
怀媛顺着裴景晖的目光望向傅霜如,傅霜如举起茶杯掩住脸庞避开二人的灼灼视线,慢条斯理却又格外坚定道。
“世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内子不是外人,我听得的,她都听得。”
裴景晖哂然一笑,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火,学着傅霜如的语气慢悠悠道。
“景晖并无冒犯贵夫人之意,只是兹事体大,解决不了倒是无妨,平白惊着了夫人就是不好了。”
怀媛也笑了,同样拉长了语调道。
“殿下放心,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吾妹在自家府前惨遭凶人劫持更能惊吓得到我了。”
“世子殿下既然做都做得出来,想必也不是多怕吓着我这见识浅薄的妇人了。”
裴景晖眼神一闪。
略一思索,裴景晖站起来对着二人鞠了一躬,言辞恳切道。
“傅大人与夫人见谅,事出紧急,景晖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其中冒犯之处,景晖深表歉意,日后必当赠上厚礼以偿令妹今日之惊。”
怀媛眯着眼睛很和善的样子,笑道。
“好说好说,只要殿下肯把今日的难言之隐坦诚相待,家妹本也不是心胸狭窄之辈,想必也是会谅解殿下的。”
裴景晖眉头微皱,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神色。
“实不相瞒,景晖如此行事,并非刻意冒犯,实乃误认而已。”
误认……?
“先前景晖被人追杀至鸿瑜女学,正好在那里撞上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