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睡了多久了?”皇帝撑着塌坐起来。
“您睡了五个时辰了。”李公公转身给皇帝倒茶,端上来时却被闫清制止了。
“一杯温水就好。”闫清道。
李公公这才想起来皇帝是不能喝茶的, 暗怪自己糊涂了,又去了隔壁的茶水房给皇帝重新端水。
皇帝睡眼迷蒙, 但是气色极好:“五个时辰, 怪不得朕这一觉睡得很舒坦。”
他其实之前就醒了,但脑袋昏沉便没睁眼, 闫清与李公公的话也都听见了。
“您发了高热,得休息。”闫清道。
皇帝抬头看向闫清, 见他眼底满是疲惫:“守了一夜,你也累了?”
“儿臣还撑得住。”闫清从一旁拿来皇帝的衣裳:“父皇把衣裳穿了,待会回福宁宫。”
皇帝依言抬起手,让闫清伺候着穿衣裳。
可是闫清举着衣服却犯难了。
他在家也是被别人伺候穿衣服的主, 这衣服层层叠叠,他也不知道怎么穿啊。
两人四眼相对,久久无言。最终皇帝放下手, 无奈道:“等李寿安来伺候。”
“是。”闫清将衣裳默默放了回去。
李公公端着水回来了, 身后跟着睡了一觉的李松。
“摆架福宁宫。”喝了几口水后,皇帝吩咐道。
“是。”李松又回头出去, 安排撵架。
李公公让宫女进来伺候了皇帝穿衣, 又扶着皇帝往宣政殿外走。
路过闫清之前坐的地方时,皇帝眼尖瞧见了桌上的书,蹙眉道:“这不是朕的书么?”
皇帝书架上的书都是他收来的孤本, 轻易不让人碰。
“儿臣坐着无聊,便拿了一本来看,还未看完。”闫清解释道。
皇帝看着那本随意扣在桌上的书,心疼得嘴角抽了抽。
不过皇帝的话倒是提醒了闫清。他还要跟去福宁宫侍疾,带上一两本书去看也可以打发时间。
于是闫清走到书架上,又抽了两本下来,与桌上的书一起拿在手上。
“怎么还不走?”闫清不解的看着众人。
“快摆架。”李公公连忙挥手,忽视了皇帝瞪过来的眼神。
回了福宁宫,一群人伺候着皇帝上床,太医院的人也来到殿外等着请脉。
皇帝气色虽好,可走了几步就开始喘气,闫清等人退出去,让太医进去诊脉。
“好在是封印了,否则皇上还会坚持早朝。”李公公唏嘘道。
“你也累了一夜,回去睡。”闫清对他说。
“王爷去休息,奴才还撑得住。”
“你去。”闫清微笑道:“你这年纪哪能和我比,我在里面就张椅子也能睡,让李松留下来伺候就行。”
“是啊师父,你要是累垮了,皇上那边谁来伺候?”李松跟着开口。
李公公见两人坚持,便点头:“等太医出来了,奴才就回屋去。”
几人站在外头等着,守在福宁宫外的内侍进来向李公公禀报:“公公,皇后娘娘来了。”
李公公蹙眉:“天都还没亮透呢,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又想起一旁的闫清,李公公转眼带了笑:“王爷,您说这可怎么办?”
闫清明白李公公的意思,是不太想让皇后进来的。
“太后不是吩咐过,父皇病愈前不见人么?”闫清道。
“听见没,还不快去回了!”李公公拍了下李松。
李松苦着脸往外跑,闫清拉住他:“就说父皇喝了药睡下了。”
“是,奴才知道了。”李松转头去了。
就剩下闫清与李公公二人,李公公笑着解释:“也不是不能见,是景文太子没了,皇上每见皇后就想起来,奴才才觉得最好不见。”
“我明白。”闫清点头。
李公公的态度许多时候都代表了皇帝的态度,既然皇帝不愿见,那就可以有很多原因,闫清最好是不过问。
太医从屋里出来了,对闫清道:“皇上的病情恢复得很快,待臣拿着脉案回去商议结果出来,就可换一副温和的药给皇上服用。”
“辛苦你了。”闫清点点头,让人送太医出去。
李公公也回去歇息了,闫清便走进皇帝的寝殿。
皇帝正坐在床上沉思,只穿了里衣,肚子看起来有些发福了。
“父皇,刚才母后来过了。”闫清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我让李松去请母后回去了。”
“嗯。”皇帝回过神来,不甚在意:“知道了。”
“待会用了早膳再睡会,醒来正好可以喝药。”闫清道。
皇帝蹙眉:“就算封印了也不能如此荒度,一点小病而已,去把你昨夜批的折子拿来朕看看。”
闫清站起来,却没有打算出去,而是给皇帝倒了杯水。
皇帝看见闫清去而复返的身影,眼睛瞪得老大:“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您现在是病人。”闫清将水塞进皇帝的手里:“儿臣只听太医和皇祖母的话。”
皇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