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没什么好稀奇的,顾相宜小心搀扶着明珠,到了书房里面,果然有两间空房。
将明珠放了榻上,她这才松了口气:“明珠,你在这躺一会儿,来之前爹娘嘱咐我了,会在公主府将你的身世斟酌一番的,先铺垫着,不日会为你正名,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走了也不好。”
明珠闭上了眼睛,嗯了声:“你去,我躺一会儿。”
顾相宜嘱咐了五儿一声,让她好生伺候着,这才转身离去。
床榻之上,被褥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明珠平躺着,闭着眼睛,呼吸浅浅。
外面还大亮着,她心中有事,根本睡不着,不过是闭目养神,心中懊恼。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十五岁的少女,喝的什么酒呢!
片刻之后,门口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光亮,明珠才要开口叫一声五儿,忽然闻到了一点香味。
不同于榻上被褥的香味,她浑身僵住,当即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来人到了榻前,随后坐下:“睡着了?”
她和他不熟,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在心中暗暗求他快些离开,可惜卫瑾非但未走,还忽然倾身,伸手探向了她的额头。
肢体上的接触,令她脸上更热,一时没忍住眼帘微动。
随后,那温热的掌心立即覆住了她的双眼,卫瑾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少年的孤傲:“既不愿相认,又何以那样看我。”
明珠未动,却在他掌心下睁开了双眼。
眨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带着那颗泪痣,仿佛一口一个殿下叫着他,很熟悉……看着他的目光,很信任,很喜欢他的样子……仿佛抬眼就能看见。
他依旧覆着她双眼,不叫她看他:“你若不喜欢明珠,便不送了,救命之恩,当以命换命,不仅是徐大夫的病,本王保他一生无忧,至此,便不再欠你了。”
说着沉默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他偏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以为他话了也该走了,可他掌心却还在她眼上。
她眼帘又动,就是这么眨眼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今生对大火之前没有什么记忆,可上一辈子,她也做过这样的事。
他受了重伤,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还发着烧,即使是服了药神色之间,也有痛楚。明珠就在床前,看着他半阖着的眼,见他似有意识,问他痛不痛,跟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可青天白日的,他似乎难以入睡,那双眸子似能看见她的,她心疼他那般伤,伸手覆住了他的双眼。
她细心照顾了他两个月,那两个月当中,实在是做了太多事,日日在一起,实在记不清那些个时日,哪些并没有重复了。
那么他的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她细细回想,记忆一下翻回了大火之前。
她覆着他双眼,说他长得真好看。
她为他更衣,还刮他的脸,她给他喂药,时光似乎定格在了少女的笑脸上,她说,是我捡到的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当中走马观花一样走过,顾明珠闭上了眼睛。
她并未睡着,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此时谁也没有再开口,这一次,真是两不相欠了,那就做不相干的人。
心里这么想着,眼皮也重了起来,不知是他身上的香味太过熟悉了,还是□□心了,总之,明珠躺了一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卫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五儿守在她的榻前,也打着瞌睡。
屋里烛火跳跃,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明珠坐起来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拉过五儿来,连忙问起卫瑾了:“三殿下什么时候走的?可有说什么了?”
五儿想了下,轻轻摇头:“小姐很快就睡着了,三殿下坐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时候什么都没说,低着眉眼我也没敢看他脸色。”
顾明珠连忙下榻:“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五儿点头:“刚才出去看了眼,宴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公主吩咐了,说是让您好好歇着,等晚些时候,亲自送咱们回去。”
亲自送她们回府去?
明珠沉吟片刻,随即明白过来,高乐公主这分明是在找借口,想去相府探望顾景文,她碍于脸面,是因为她才挨的打,不好直接过去。
抖开裙摆上的小褶,她连忙走了出去,外面的那些公子小姐,果然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了,顾相宜还在宴上,与卫珩说着话,公主站在大幕帘前,挥笔写着诗。
看见明珠了,她才转身:“醒了?睡得可好?”
明珠连忙上前见礼:“明珠不胜酒力,让公主见笑了。”
高乐公主当然是不以为意,她将笔放下,回眸便笑:“笑什么,多喝两次就习惯了,以后常来公主府才好,我最喜欢热热闹闹的了,以后都是朋友。”
明珠自然称是,走了长桌前,这才看见顾相宜也是醉了,她伏身在案上,脸色微红,也不知说着什么,卫珩正要扶她。
高乐公主一眼瞥见,当即笑道:“看看,那个也醉了,正好我送你们回去。”
她身姿窈窕,此时二十多岁时候,一笑之下,正是美艳不可方物,卫珩如何能不知她的那点心思,只得避让:“如此甚好,那便劳烦皇姐送相宜回去了。”
明珠回头看了眼五儿,五儿连忙上前和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