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汤。
李梅看丈夫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柱子低头吃饭,谁也不看,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吃完饭,有富咳嗽几声说:「柱子,今天生产队又啥活没有,这不能呆着不
干活啊,这家你也知道,你可是主要劳动力呢?」
李梅实在忍不住有点生气的说:「这时节好没忙呢,能有啥活,你就不能让
柱子歇几天。」
有富瞪了李梅一眼没说话。
柱子放心碗筷说:「有富大哥,不用你说,我知道该干什么,我既然过来了,
就说话算数的,我现在也算这个家的人了,就不瞒你们了,冬天我下套子套野鸡
时候,发现在岭后林子后有块地,长满洋草和条子,是块好地呢,眼看快春耕了,
割下条子可以编筐,把那块地开起来,有两亩多,种上穀子或者高粱的话,明年
这口粮就都解决了。」
有富瞪大眼睛说:「你这是私自开荒,是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你这是想坑
我们啊。」
听有富这么说,柱子长出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但是脸色非常难看。
李梅接过话对丈夫说:「他爹你咋这么说柱子呢,柱子还不是为咱家口粮着
想吗?这些年咱是老实守法,可连吃饭都是问题了,不这样怎么办,还不是日子
过不下去逼的吗?不让能招拉帮套吗?我脸都不要了,还怕啥,只要孩子有饭吃,
要是挨斗,我和柱子去。」
几句话把有富说的无话可说。
柱子接着说:「不要吵了,我看这事能成,那是三不管的地方,很少有人去,
我想过了,这事得和二爷商量,只要二爷点头,村里就不会有人说的。」
李梅眼睛一亮,赶紧说:「那还不找二爷去。」
有富乾瞪眼,也没法子,也说不出啥,事实却是如此,如今自己是废人,还
能怎么样呢?只有自己生闷气。
当李梅和柱子兴高采烈的回来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有富看见他们那种高兴的
样子,心里就酸溜溜的。
李梅进屋就告诉有富:「二爷点头了,就是让咱们注意点,留心公社来人,
村里二爷会想办法的。」
有富也就不再反对,自己唉声歎气的,让柱子感觉格外彆扭,李梅也很彆扭。
柱子拿起镰刀和镐头,没说话就直接走了。
李梅看柱子走出家门,坐在炕沿也不知道和丈夫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有富开口了:「也不知道小点声,昨晚咋那大动静呢,我还没死呢?」
李梅顿时满脸通红的反驳道:「你咋能当着孩子这么说话呢?你以为我愿意
这样吗?咋?你反悔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找拉帮套,现在可倒好,我
里外不是人,你拍拍良心,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说完委屈的流下眼泪。
有富看李梅哭了,也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重了,歎息一声说:「我,我也
不是那意思,我,我,哎!我是废人了,以后就由着你吧,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李梅委屈的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觉得委屈吗?你知道今天我出门别人看
我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刺痛我吗?有啥法子呢,为了你和孩子,我连脸都不要了,
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有富低下头歎息着说:「我也知道,可是听见你们那个声音,我,我这心里
实在难受啊,哎!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今后我不管了,这就是命啊,我认了。」
女儿无知的说:「爹,妈,等我长大了也找拉帮套的,那样就有饭吃了。」
有富愤怒的给了女儿一巴掌,嘴里骂到:「骚丫崽子乱他妈说话。」
女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梅搂过女儿生气的说:「拿孩子撒气干嘛,真是做孽呀。」
「呜呜」的也哭出声来,小儿子也吓的大哭,有富气得咳嗽不停。
柱子扛着一大捆条子回来时候天已经黑了,在院子里放下条子,李梅开门迎
了出来,平静的说:「柱子咋回来这么晚呢,累坏了吧,快进屋吃饭吧。」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听在柱子耳朵里,却感觉那么温暖,从心底有了
一种回家的感觉。
有富和孩子早吃完了,饭菜在锅里热着,李梅给柱子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热
气腾腾的玉米麵大饼子、萝蔔汤,柱子也饿了,狼吞虎嚥起来。
有富看着柱子的吃像,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真能吃。」
李梅白了有富一眼说:「干一天货,累够呛了,慢点吃。」
说完忍不住笑了,柱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个孩子也跟着笑了,只有有富
黑着脸。
吃完饭,李梅一边收拾一边问柱子那块地的情况,柱子高兴的说:「那块地
真不错,土质非常好,我用步量了一下,有两亩半,只多不少,就是时间有点紧,
明天就起早过去,嫂子你给我带两个大饼子,中午就不回来了。」
李梅想了想说:「锅里有热水,你泡泡脚,早点休息,明天我和你一块去,
争取在春耕前给整出来,不敢耽搁生产队的活。」
说完去打水了,有富在一旁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明显是不愿意。
李梅无奈的摇摇头,没说什么,给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