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暗沉的,他没有吭声,一手揽着凝香的肩头,另一手却是不由自主的紧握,骨节处轻微的震动着,咯吱咯吱的响。
凝香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倒是说不出的松快,她从梁泊昭怀里抽出身子,看着眼前的丈夫,眼底满是柔情与依恋,她轻轻握住梁泊昭紧握的大手,细声细气的道;“相公,我把话全说出来,心里就好过了。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清楚了,若这一次,相公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若相公还要我,我就好好儿跟着你,其他的事,再也不想了。”
梁泊昭久久都没有出声。
凝香眼眸浮起一丝不安,刚想相问,就见梁泊昭看向了自己,开口道;“香儿,初心为何,我从未忘过。”
凝香面露疑惑,似是不懂梁泊昭话中的含义,梁泊昭勾了勾唇,将她抱在怀里,凝香瞧着他,小声问道;“相公,你笑什么?”
梁泊昭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淡淡的无奈,与无法言说的苍凉,“没什么,笑老天爷,也笑我自己。”
凝香自是不懂,梁泊昭也未曾要让她懂,他抚上凝香白皙秀美的耳垂,“等打完仗,咱们一道回京。”
凝香点了点头,想起远在京师的九儿,便是生出无尽的牵挂,“相公,这一场仗,要打多久?”
梁泊昭心知她思念女儿,原先,他只想平叛后便班师回京,眼下心思却已是发生了变化,倒不得不多待一阵子,将南疆蛮夷尽数铲除。
“打的南疆蛮夷无力进犯,天下太平。”
男人声音低沉有力,透着威势与决心。
京师,皇宫,荷香殿。
“公主,玉茗宫方才传来了消息,玉嫔娘娘怕是要生了。”月竹匆匆上前,覆在永宁耳旁轻语。
永宁眸心一动,低声道;“太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太后这几天都是守在玉嫔宫里,亲自坐镇,等着玉嫔生产,直到玉嫔阵痛,太后才离开了玉茗宫,去了法华殿为玉嫔母子祈福去了。”
永宁眸光微沉,只点了点头,对着月竹说了声;“走吧,咱们也该去守着了。”
月竹轻轻俯身,随着永宁一道像玉茗宫的方向走去。
还未踏进玉茗宫的大门,玉嫔的惨叫声就已是从后殿传了出来,听在耳里,只显得格外渗人。
永宁面色如常,径直向着后殿走去。
进了后殿,还不曾靠近产房,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血腥之气。
守在殿外的太医见到永宁,俱是俯身行礼,永宁声音清和,让诸人免礼。
“玉嫔如何了?”
“回娘娘的话,玉嫔娘娘年轻,底子又好,定能平安诞下皇子。”
永宁点了点头,迈出脚步,眼见着向着产房踏去。
“公主”月竹唤住了她。
196章 杀母夺子
永宁回过头,目光沉稳,向着月竹看去。
月竹欲言又止,碍着一旁的太医,只缓步上前,对着永宁道;“奴婢跟公主一块进去。”
“你还没有嫁人,产房这种地方,还是别进了。”
月竹摇了摇头,主仆两对视了一眼,俱是明白彼此心中所想,见月竹坚持,永宁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一道进了后殿。
玉嫔已是疼的面色煞白,不住的呼痛,产婆也是忙得满头大汗,催促着她用力。
其余的宫人见到永宁,俱是纷纷跪下身子,向她行礼。
永宁命诸人起身,向着玉嫔走近,就见她额前一层冷汗,见到永宁,挣扎着吐出了一句;“袁妃娘娘”
永宁声音温和,宽慰道;“你不用怕,太后已经去了法华殿为你们母子诵经祈福,就连皇上远在南疆,也传了折子回来,惦记着你产期已近,只要你诞下皇子,当即将你晋为玉妃。”
玉嫔眼睛一亮,嘶声问了句;“娘娘所言当真?”
永宁微微一笑;“千真万确。”
玉嫔早已脱力的身子在听得永宁的这句话后,不知从哪得来的力气,只攥紧身下的床褥,随着产婆的嘱咐,一次次的用力。
怀胎六月时,太医院的院判就已断出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这个孩子关系着她一生的荣华富贵,皇上年近四十,膝下尚无子息,若等她生下这个孩子,便是子以母贵,等她诞下皇长子,别说区区一个妃位,哪怕是那凤冠,保不准也会落在她的头上。
玉嫔咬紧牙关,想起日后的风光,此时的这些痛楚又能算的了什么?
“娘娘用力,老奴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在使把劲儿!”产婆的声音也是嘶哑,一声连着一声,绞着人耳朵。
玉嫔拼着一口气,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阵痛袭来,终是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呻吟。
月竹站在永宁身后,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她心知皇上从未传过折子,更没说过要将玉嫔晋封为妃,永宁此时说来,便是想让玉嫔吃颗定心丸,能尽快将孩子产下。
看着忙碌的产婆与嬷嬷,月竹悄悄靠近,在永宁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