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渐浮起一丝苍白,她站在那里,没有去看永宁一眼,一双手却是轻轻颤着,显是永宁的话对她震动极大。
离开了听香水榭,月竹跟在永宁身后,不解道;“公主,董妃自请出宫,皇上也分明是答应了,您又何须来阻止?她自己不惜福,甘愿折了自己的福分,干咱们什么事?再说她一直在宫里,旁人哪有机会接近皇上,怀上龙胎?”
“比起孩子,我更希望他江山美人,能够兼得。”
永宁话音刚落,就见王公公已是领了人往水榭这边赶来,见到永宁,王公公一愣,连忙弯腰行礼。
见他神情有异,永宁眉心微蹙,问道;“出了什么事?”
王公公只道;“回娘娘的话,今儿是董妃和公主出宫的日子,老奴来接”
瞧着王公公一脸虚汗,永宁问;“皇上在哪?”
“皇上昨夜有些贪杯,眼下还在元仪殿歇着,宿醉未醒。”
永宁看了眼天色,见已日上三竿,遂是皱眉道;“皇上喝的很醉?怎生到此时都没醒?”
王公公不住称是,永宁瞧出了端倪,上前一步,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公公慌了神,只得全招了出来;“娘娘,您可要为老奴做主,这昨夜昨夜里皇上酒醉,在元仪殿临幸了一个宫女,本来也没什么,可这宫女哭哭啼啼,说是皇上强行占了她,回屋要上吊自杀,闹得太后也知道了。”
永宁微微蹙眉,“昨夜你没陪在皇上身边?”
“昨夜老奴也在,可见皇上搂着那宫女,老奴哪还敢在看。”
189章 彼此都落了个清静
永宁听了这话,心口也是一沉,她沉默片刻,才道;“这宫女此时何在?”
“已经被太后下令,接到寿康宫去了。”
永宁闻言,心里便是苦笑,只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句;“此事,便让太后处置吧。”
说完,永宁侧身,向着听香水榭看了一眼,回想起凝香方才的容色,显是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又孰知半路会杀出个元仪殿宫女,永宁闭了闭眼睛,对着月竹说了句;“月竹,咱们走。”
月竹见永宁神情平静,遂是赶忙跟上,回到荷香殿,月竹打量着永宁神色,小心翼翼道;“公主,皇上昨夜临幸那宫女,想来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您可千万别难受。”
永宁瞥了她一眼,道;“我难受什么?他身为皇上,临幸宫女只是寻常,有何好难受?”
月竹道,“公主自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董妃长在民间,怕是得了消息,又要难过一场了。”
永宁闻言,只微垂着双目,良久,才轻声道;“就看她自己,能否想开了。”
月竹想了想,道;“公主,您说皇上会如何安置那个宫女?”
“事已至此,皇上如何安置那宫女,还重要吗?”永宁声音轻微,语毕后又是说了句“再说,若我没有猜错,想必太后已是下了懿旨,给了那宫女名分。”
元仪殿。
梁泊昭一直睡到午时。
宿醉后,头疼欲裂,嘴巴里更是干燥如火,他从床上起身,只按了按眉心,看着周遭的一切,眼底浮起几分恍惚。再看向身旁,已空无一人,唯有床褥间却是浮着几分甜香,提醒着他,昨夜那一场欢爱,并非他的梦境。
梁泊昭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嗓子里方才清爽。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王公公慌慌张张的领了内侍进屋,小心翼翼的开了腔;“皇上,您醒了?”
梁泊昭在椅上坐下,他双眸暗沉,声音嘶哑;“昨夜,有谁来过?”
王公公心里一咯噔,只道;“昨夜里一直是老奴在皇上跟前服侍,没没旁人。”
梁泊昭双眸如刀,向着他看去。
王公公心头大骇,终是忍不住跪了下去;“皇上,昨夜里您喝醉了,嘴巴里一直说着胡话,老奴让人去熬了醒酒汤,后来玉姑娘端了醒酒汤,老奴尝了后,让她给您送了过来哪知哪知”
梁泊昭竭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然而无论他如何回忆,却只想到自己与赵云平在明月阁饮酒,而后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元仪殿,但他却偏偏做了场梦,一场美梦。
醒来后才知,终究不过是个梦,凝香并未来过。
她到底还是没有来找过自己,即便他将罗口村为她搬来,她也不曾来见自己一眼,到底是他想多了,自作多情,怕也不过如此。
梁泊昭合上眼睛,有些许的片段的在脑子里闪过,在睁开眼睛时,他面色沉郁,只道了句;“继续说。”
“是老奴在外殿听到汤碗落地,忙领着小顺子进了内殿,就见见皇上搂着玉姑娘老奴不敢再看,只和小顺子退了下去皇上,这,真的,这”
王公公语无伦次,梁了句;“不必说了。”
王公公俯身于地,不敢多言。
“她现在在哪?”梁泊昭开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