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青羽沉着脸,重新坐回椅上,想低头继续批阅奏章以此转移注意力,哪知怒火却逐渐蔓延而来,围得他满满的,盯着那耀眼明黄的折子,他心生一顿烦躁,猛地将笔撂下。
余容华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个脸色,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惹怒了他,虽说她如今怀有身孕荣宠无比,但皇上一向喜怒难测,说不定会降怒于她,于是她小心翼翼唤道:;皇上……;
赫连青羽看向她,暗暗缓了情绪,噙着淡笑,温和道:;这几日有些忙,没有去看你,可曾有好好用膳?;
见他无事,余容华便放了心,又听他如此温柔关心她,心里头似被灌满了蜜糖一般甜,微红着脸会道:;臣妾很好,谢皇上关心。;
赫连青羽站起身,走过去揽过她的腰身,自然地朝外走去,常公公迎上身来,赫连青羽道:;摆驾落影轩。;
常公公偷眼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便扭身吩咐人准备轿撵了。
余容华僵直了身子不敢放松,他清凉气息带着龙涎香味拂来,让她有些头晕欲炫,脚下发软地踩着步伐与他一同上了撵。
回到落影轩,余容华柔声道:;皇上未曾用膳,不如臣妾命人备些可口的膳食来可好?;
赫连青羽微笑道:;不必了,朕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这里来是陪陪你。;
余容华心中一暖,从宫人手中捧过热茶递给他,温顺道:;皇上请用茶。;
赫连青羽接过茶盏,睨了她一眼,只笑不语,一样的恭敬神态,程晚如眼底的那抹倔强却是谁也无法比的。
余容华仔细坐下,因她肚子还未太明显,但也不敢马虎,平常出入都极是小心,处在深宫,若不事事小心又怎能行。
坐了一会儿,余容华轻声道:;皇上,臣妾想去看看贵妃姐姐。;
赫连青羽蓦地停下手中掀茶盖儿的动作,静静看她,语气平淡,问道:;为什么想去看她?;
余容华不知他神情有异,只是嚅嗫着道:;贵妃姐姐身子不好,臣妾在这里亦寝食难安。;
赫连青羽沉默了会儿,起身,淡淡道:;你怀有身孕,凡事都注意些,至于她那里,因她卧病在床,也不便他人相探,还是等她好些吧。;他停了停,看看外面,道:;朕还要批阅奏折,你好好歇着吧。;
余容华温顺地点头,起身一欠身,道:;恭送皇上。;
赫连青羽扯了扯嘴角,便离去了。
他没有坐撵,亦没有朝御书房的方向去,反而是去了柔婉殿。柔婉殿一片冷清,没有她的任何气息存在。
柔婉殿的宫女太监见了皇帝突然降临,慌忙扔下手中各自忙活的活,纷纷跪下行礼,动也不敢再动。
赫连青羽淡淡道:;都起吧,朕来这里只是坐坐,不必招呼了。;说罢他径自去了内堂寝殿。
还是空的,没有生气。
赫连青羽坐在床边,脸色铁青得吓人,原以为她一时冲动逃出宫,很快就回来,谁知一向聪慧的她这次怎的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十日!整整十日了她连半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莫非是铁了心就此离宫扔下一个程家不管了么?何况,她腹中的骨肉他并未说不要,他只是需要时间来考虑,她却自以为是的揣测他的心思!简直是混账!帝王的心思是能随意揣测的么?
她倒是好,潇洒的走了,他却要在此为她妥善一切事情,警告柔婉殿的人封口、又对外称她染病在身,下了圣旨谁也不得来此探望,其他嫔妃几次三番地想打探些情况都叫他堵了回去。
一向看起来都很是安分平淡的女子,怎的做起事来也可以这样决绝!
;常德!;赫连青羽一阵烦躁不已,扬声唤了始终跟在近身的常公公。
片刻功夫,常公公推门而进,哈着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她如今身在何处?;赫连青羽皱眉问道。
常公公一愣,分外不解,;她?;
赫连青羽危险地眯起眼睛看他,语气夹寒,道:;莫要告诉朕你并没有派人仔细跟着她!;
常公公大汗津津,恍然大悟皇帝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于是连忙点头道:;奴才早已吩咐他们紧随着贵妃娘娘,必要的时候便请娘娘回宫。;
赫连青羽拧着轩眉,沉吟了会儿,道:;沈三公子最近也命人盯着她的行踪,你们就莫要轻举妄动,必要的时候护着贵妃的安全。;
;是,奴才知道了。;常公公想了想,准备转身退下。
只听赫连青羽又道:;去宣程相入宫,让他在御书房等着朕。;
;程相?;常公公怔了怔,皇上这是要做什么?不是一向都不喜欢程相么,怎的还主动召见了他呢。
赫连青羽冷笑,;程贵妃既无意回来,那便制造让她回来的机会。;
常公公不由得一凛,皇上之前一直没有动程相一派,莫非这次是要出手了?
赫连青羽淡淡道:;去吧,朕坐一会儿便去御书房。;
常公公领了命便退下了,走时仍旧一副蹙眉不解的表情。
赫连青羽有些累,靠在床边,每日每夜的忙碌,批阅奏折、召见大臣商讨政事,忙得他连思考一些事情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突然冒出了沈三公子,之前听闻过此人,不过是侯府出来的幼子,对仕途之道并无兴趣,反而对生意场上之事十分感兴趣,更将手中生意越做越大,成了赫赫有名的富甲。
暗卫也曾调查过了,沈三公子极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