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打算如何做?;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再想抓到梅夏春,恐怕不易。
有琴涟沉吟了会儿,语气低浅,道:;此事惊动了皇帝,梅夏春一时半刻怕是不会现身,料他也不敢出宫,宫内有皇帝身边的暗卫盯着,宫外还有天祁教的人候着,如今他是前去无路后有追兵,便先任他在这宫中躲着。;
程晚如挑眉,;教主想要瓮中捉鳖?;
有琴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并不答话,反而话锋一转,道:;你出来这么久,该是回去了。;
程晚如抬眼望一眼月色,笑道:;反正也是这么晚了,倒是不急。;私心的想要多相处片刻,月色朦胧,一幅幅宁静的画面便似曾经他们相处的那些点滴岁月。
有琴涟却道:;皇帝一向多疑,莫叫他发现了什么才好,你还是回去罢。;话音轻轻落下,仿佛也有叹息之声轻投在身影斑驳的地上。
空气窒了又窒,她勾起一抹苦涩,语气听不出异样,;那属下先行告退,教主出宫千万要小心。;
有琴涟沉默看她,她娉婷的身姿一转,便出了院门,余下他,静静站着,望着满院萧条残败,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蓦然间抬头去看那已经褪色的门正上方被尘土掩埋的匾额,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一个云字。岁月流逝了有多久呢?久得世人已经快要遗忘了当年圣宠一时的妃子,云淑妃,这个曾绝代风华的女子,付出了这么多,得到的仅仅是遗忘,值得吗?
……
回到柔婉殿时感觉到有一种异常,除了守在殿门的太监,其余宫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歇下了,她想了想,朝内寝殿望了一眼,还好,一片漆黑,却不由得自嘲了一番,他此刻在染香殿那边哄着左昭仪,自然是不会来这里了。推开门进去,顿时升起一丝警惕,雨扬不会没有分寸,寝殿的宫灯应是彻夜燃着才对,方才自己光顾着皇帝来没来的事,倒忘了这一细节,越想越不对,黑暗的屋中有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暗暗运气真气,凭着感觉摸索着要去点燃宫灯。
蓦地,迎面一股凌厉的掌风逼近,狠辣迅捷,程晚如本能反应出手相抵,庆幸她躲避及时,否则难逃性命,定一定神,顿时怒气涌上,究竟是何人,潜伏在她宫殿内,还欲要她命!当下这般想,她已与对方交上手,凭感觉对方是个男子,武功修为尽是上乘,她遇到对手了!
对方始终一言不发,只管取她性命,程晚如沉稳交战,自也不敢开口说话,唯恐泄了真气让对方有机可乘。
两相交手许久,已有些松懈,程晚如一咬牙,用尽十成功力与对方拼死一击,若是再这么纠缠下去,万一惊动了宫人引来了皇帝,那一切就更难以解释了。
对方毫不闪避程晚如颇具致命的攻势,那拼死一击拍在他身上如石沉大海,并未将对方伤得分毫,程晚如顿时减势,就在她愣神之际,对方反手一掌拍向她肩膀,她登时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浑身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骨头架子仿佛散了一地,她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对方停了手,站在黑夜中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笑起来。
程晚如一愣,一手攀着自己的肩膀勉力站起身子,眯起眼望着仅看得见一个轮廓的身影,须臾,方才咬牙切齿隐忍道:;原来是皇上。;
房间的灯豁然通明,皇帝颀长的身子直直立在灯烛之下,交错的点点光亮映着他那张俊朗的容颜愈发闪闪,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漫不经心道:;爱妃好身手,朕也差点不敌。;
程晚如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愠怒,眯起水眸,语气疏离,;皇上过奖了,臣妾并不知原来皇上喜欢时常与人切磋武艺,若早知如此,臣妾应该多加练习才是。;
皇帝懒洋洋地坐下,寻了个舒适的坐姿,方才抬眼睥睨扶肩站得颇为勉强的她,刚刚那一掌拍得不轻,寻常人早就一掌毙命了,她虽受了伤,但双目清明,吐气尚算平稳,可见其内力之高深,已到了一流高手所无法媲美的地步,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淡笑道:;爱妃受伤了,坐下说话。;
程晚如苍白的唇紧紧一抿,瞥了他一眼便坐下了,既然已经正式交手,她也无谓再诸多忍让,自从进宫以来,无论皇帝如何对待她,她都毫不在意,只因她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但今夜,忍让已经没有用了,她必须适时反击,愈后退,只会断绝所有后路。
她的表情在短短时间内有着不一样的变化,皇帝皆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唇角优雅的勾起一个弧度,问道:;爱妃伤势可有大碍,是否需要宣太医?;
程晚如平静答道:;不用了,臣妾只需调息几个时辰便可,谢皇上关心。;
;爱妃莫不是在恼了朕?;皇帝一脸玩味看她,眸中慑人的光芒隐隐若现。
;臣妾不敢。;程晚如回答得口是心非,心中暗自冷哼,他也知道她恼他了吗?是啊,本应在染香殿陪伴佳人的他却突然出现在她的寝殿内,并且发难,招招致命,她如何能够做到心平气和?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只是臣妾不知皇上怎么来了这里?昭仪妹妹若是不见了皇上,想必心中会很难过。;
;朕只是习惯了来这里。;皇帝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转而悠悠道:;只是朕来了之后却发现爱妃并不在柔婉殿,爱妃可否告诉朕,夜深人静,你为何还未回来就寝?;
程晚如神情微微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