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兵马围了云山寺,慧真大师也没有松口将他交出去,还是他自己走了出去,接过了那一杯毒酒。
……
二月初九,春闱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这回祝寒山已经住在京城,甚至也不用宁家多帮忙,所有事情都被薛家揽了过去。
薛小姐紧张不已,也不管她还有没有嫁过去,每日,薛家的马车都会停在祝寒山住着的那个小院子门口,薛小姐每日都会带着补汤上门,比祝寒山这个考生还要更加紧张。
江云兰原先还想要帮忙,哪怕是帮不了祝寒山,在祝寒山忙碌时,帮忙照顾祝老夫人也是可以的。可薛小姐全都揽了过去,还特地多派了一个丫鬟来照看祝老夫人,把所有事情都处理的服服帖帖,让江云兰挑不出一点错处,也插不了手。
见薛小姐这么紧张,江云兰也只得放弃,回头便打趣薛夫人,让薛夫人无奈不已。
春闱开场当日,薛家的马车将祝寒山送到了考场门口,薛小姐将一应准备交到他的手中,目光担忧而坚定。
“阿暖说了,你一定能考中的。宁夫人说,你肯定能考中,就连我爹也这么说。”薛小姐手上紧张的发抖,可嘴巴仍然说着坚定的话:“你放心好了,你肯定能考中。”
祝寒山无奈。
近日被薛小姐灌了无数补汤,他的气色也比先前好了很多。别的考生在准备春闱时身形消瘦了许多,他倒好,腰都粗了一圈,连去年的衣裳都不合身了。
祝寒山将东西接过,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考中的。”
薛小姐长舒一口气,继而又很快开始担心他会骄傲自满一时失手,整个人又比先前还要更紧张了。
她目送着祝寒山进了考场,在外面等到连一个考生也没有了,这才上了马车,急匆匆地去了安王府,去找宁暖。
宁暖早有准备,一早便坐在屋中等着她来,听到丫鬟通报时,竟是半点也不觉得意外。
薛小姐一进门,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紧张地说:“阿暖,祝公子他已经开始考了……”
宁暖熟练地安慰道:“如今会试既然已经开始,那你也要在家中等待九日,才能等到祝公子出来,这九日之内,你也见不到祝公子的人。与其这般紧张,不如好生休息,省得祝公子还未出考场,你就先累出了病来。若是这样,祝公子出来以后,定会心疼你。”
薛小姐忍不住害羞,可还是放不下心,又担忧地道:“足足九日,我听我爹说了,这里头的环境可不好,祝公子身体也不好,往年有不少考生病倒在里面,万一祝公子也病了,怎么办?”
宁暖:“……”
宁暖又安慰她:“薛大人已经打点过了,这东西也准备齐全了,祝公子的身体也比先前好很多,先前乡试时都撑过来了,更别说这回了。”
薛小姐点了点头,又问:“万一呢?”
宁暖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从盒子里拿出来新做的首饰,果然,薛小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这首饰给转移了。
“阿暖,这又是安王殿下送给你的?”薛小姐惊艳地道:“安王殿下待你真好,我在外面便听说,安王殿下最是宠爱你,什么好东西都要捧到你面前,连我爹都和我提起过呢。”
宁暖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声道;“王爷就是太张扬了一些。”
“那又如何,京城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薛小姐憧憬道:“若是祝公子以后也能这般待我……”
“祝公子待你一向是极好的。”
薛小姐不禁面色通红。
祝寒山性子孤傲,可对薛小姐却是真心实意,当日薛大人提出定亲时,他立刻答应下来,薛小姐还有几分担心,后来祝寒山怎么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时,薛小姐更是担心。直到后来,江云兰出面,让祝寒山从祝家村搬到了京城里头,从那个时候起,祝寒山对她的态度便一下子软化了许多。
先前隔得远,她也见不着,可如今离得近了,她却是感受到了。祝寒山的手头宽裕了许多,可他仍然还在抄书挣银子,挣来的钱一部分做家用,一部分让祝老夫人存着,可每回得了银子时,也都惦记着要给她买东西。薛小姐的房中,可是已经藏了不少东西了。
甚至是,如今祝寒山也愿意将他的心情说出来,薛小姐就更不会误解他,也更能感受到他的自卑与踌躇。
薛小姐红着脸,低着头,手中绞着帕子,嗫喏道:“等殿试过了以后,我和祝公子便要……便要……”
“便要成婚了。”宁暖接道。
薛小姐脸色更红,这回从脸红到了耳根,连指尖都是通红通红的。
宁暖笑道:“我定会给你备足贺礼。”
薛小姐羞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被宁暖一打趣,她一下子便将先前的紧张忘了干净。等她从安王府出来时,才总算是重新想起,只是满心都被自己的婚事占据,竟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等到九日以后,考场大门大开,薛家的马车早早便等在外面,瞧着祝寒山从里头出来,下人便立刻迎了过去。
祝寒山下意识地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
下人笑眯眯地道:“祝公子,我们老爷派奴才来接您,我们小姐也在府中等着呢!”
祝寒山顿时羞赧。
上回考完乡试,是直接去了宁家,这回他考完,便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