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贞节牌坊。她理清殷秀娥的事迹后,越发的佩服,这等脑子清楚又果决的女人,前世今生都不多见。
拜了天地父母,郑开明就算殷家人了。新婚这段日子,还在哺乳期的殷玉珩便交给奶娘和外祖母带,等过了三个月的蜜月期再回殷秀娥身边。
殷家在江城是大户,亲戚朋友极多,这点殷玉珩在殷秀娥的再婚礼上见识过,嫡脉这边的外祖父殷祖德和梁老太太生了三字一女,儿女各自成家,是以殷家很是热闹。人多口舌是非多,因此在子女皆成家立业后,殷祖德就做主把家分了,老大殷辉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武馆,是远近闻名的功夫好手;老二殷烽自立门户,能写会算,在府衙里做账房先生;老幺殷烁脑子机敏,在行商做生意,在江城内是有名的富户。
在外祖家寄住的这段日子,殷玉珩见了殷家的大部分亲戚,不过也只是打了照面,知道是谁,不曾深入了解。至于明家人,在明世安当上武昌伯之后,都搬到京城去沾光享福了,留下的都是旁支远亲。
小孩儿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殷玉珩这段日子就做一个乖小孩儿,适应着这辈子的生存环境。照现在看来,只要京城那边的人不来找麻烦,凭借殷家在江城的根基和殷秀娥的财力,她此生会过得很好。不过想到要重新长大,登时觉得很不美好。
上辈子她也生在一个商人之家,老爹省内排的上号的富豪,不过她倒没过上那等富家女的悠闲生活。她付出的,比同龄的女孩儿更多。父母算得上重男轻女,上头有一个哥哥,他们的安排是家业和大部分财产给儿子继承,她能得一小部分钱财和两套房子。对此安排,她无话可说。
虽然不用继承家业,但她也和大多数女孩儿的成长轨迹差不多,除了平日里上学之外,课余要补课,英语数学这些不说,还得抽空学书法、绘画、钢琴礼仪等等,后来她喜欢上古典乐器箜篌,便放弃钢琴去学,最后达到表演级。
可以说,她从童年到二十五岁,都在学习中度过,除了年节之外,不曾有半点松懈。后来毕业上班,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一些,不想就到了这地方,一切清零,从新开始。因此觉得很头疼,她再也不想过那种从早拼到晚的日子,在现在的处境中,她也提不起拼劲来闯,大概以后会得过且过,安稳的走完此生。
十二月的江城又湿又冷,好在临近过年,城中热闹了不少。江城风俗是过了腊月二十四之后,到元旦之前的随意一天都可团聚过年,是以从二十四之后,便开始请亲朋好友一起吃年饭。虽说这三个月殷玉珩住长空武馆,但也三五不时的回自己家,郑开明入赘之后,家中变化不大,不过有了高大威猛的男人坐镇后,说殷秀娥桃色的话少了,也没了那些觊觎家中财物的小贼。
郑开明勤快老实,三个月下来,还是那副忠厚的样子,殷秀娥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渣前夫来好太多。
今年腊月三十,殷家所有人在长空武馆内团年,郑开明不止力气大,有一身好武艺,还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擅长做鱼虾等河鲜湖鲜,到武馆后就下厨帮忙做菜,她的嫂子弟媳见了没有不夸的。
“这挑男人过日子,就得选忠厚老实体贴媳妇儿的。”大嫂杜氏对比说道。明世安是殷老爷子的徒弟,手把手教出来的,殷秀娥和他是自由恋爱,男的俊女的美,刚成亲那会儿倒是一对人人称颂的神仙眷侣,只是人到外面见识多了,爬到高位后,心就变了。
“可不是?”殷秀娥对郑开明很满意,至于明世安,她没多少留念。当年儿子还没出生,他就出去闯了。九年来从未回来过,甚至不曾寄回一封信,她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后来若不是去京城做生意的丝绸布匹商人回来说他做了高官,身畔娇妻美妾如云,她还不知道他的消息。之后京城的那一年,她彻底斩断当年的那一丁点情谊。
还是老人看人准,当年父亲就说明世安是个不安分的主,雄心勃勃,唯利是图,若他心里还有一丝善意和良知,或许会是个大人物,若他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将来会是个恶鬼,不过现在他是人是鬼,都和她没关系。
殷玉珩还是个糯米团子,这时候被殷秀娥抱在怀中,静静的听她说这话,好奇着明世安到底是个什么人,不过看在场诸位嫌弃的样子,想着还是不要见的好,他出现在江城中,不会有好事发生。
南风拂过江城,吃过元宵之后,年就算过完了,春雨如酥,穿城而过的长江水开始变浑浊,各处大小湖泊池塘面上漾起涟漪,偶有江豚鱼儿越出水面,又是一年春天了。
地处两湖平原江城开始春耕播种,大片的油菜花相继盛开,把一块块平坦的田地染成金黄和绿色,殷玉珩由奶娘抱着,跟在殷秀娥身后,巡视着自家的地。先前一直身在钢筋水泥中,见到这等乡间野趣的风景,一时间看得入迷了。
改名殷乘风的明彦钊见妹妹好奇,摘了一簇路边的野油菜花给她,又拿着流苏逗小猫儿般的逗她,看小家伙越长越好看的脸,甚觉有趣,他的妹妹就该是这样天真无邪的模样,才不是高门宅院里怯懦、心机深沉的蛇蝎样子。
“这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