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孩儿心中有数,请父王放心。”
穆王盯了他一眼,才起身回九华院了。
云煦公主立刻坐到了那把圈椅上,一面搅动着碗里的药汁,一面挑眉望着宝贝弟弟,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爹,你何必总令他心里不舒服。母亲离府时是怎么嘱咐你我的,你但凡有人家大公子一半的乖巧,也不至于弄得浑身是伤。”
穆玄默不作声。直到瞥见某人舀好一勺药汁,又有亲自喂他吃药的架势,立刻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煦公主眼睛一眯,道:“退热的药。昨日你中蛊不假,但生病也是真的,要不是高烧的缘故,那蛊毒也不会发作的那么快。”
穆玄一怔。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忽在脑中掠了过去。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面色阴沉的道:“阿姐,我须立刻赶回军中。”
37、荷囊 ...
到了玄牧军驻地, 阮筝和沈其华果然已在主帐外等候。
两人得知穆玄中蛊之事,俱大惊不已,立刻将殷泽扭到帐中逼问。殷泽不敢再瞒, 才吞吞吐吐的供出吴美人拿走袍子的事。
沈其华气得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怒道:“你知不知道将军险些被你害死!”
殷泽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糊涂, 竟酿成如此大祸,立刻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懊悔不已,请求重责。
阮筝有些着急的问:“将军,可要末将立刻带人去缉拿那吴美人?”
穆玄心中尚有困惑未解, 沉吟片刻, 摇头道:“不急。先命人暗中盯着。”安排妥当, 又问阮、沈二人有关章龙案的最新进展。
沈其华又不解恨的踹了殷泽一脚, 才禀道:“据章龙手下士卒反映,最近十来日,章龙经常去护城河边上的树林里练习箭术,起初几日还回来的早, 到后来, 几乎日日练到深夜才归。每次回来,他都眼圈乌青, 看着十分倦怠, 人也渐渐削瘦下去。但心情却似乎很愉悦。最奇怪的是,他这般苦练,箭术却丝毫没有长进, 前两日月末箭术考评竟排在最末三位,比以往成绩还差。”
“末将已亲自去那片树林看过,里面倒的确有遗落的箭矢,树上也有练习射术留下的痕迹。”
穆玄若有所思,联想起昨夜自己中蛊时的情景,忽问:“章龙可有妻室……或者未婚妻之类?”
阮、沈二人神色一懵,过了会儿,阮筝忽然一拍脑袋,道:“是有未婚妻!前段时间刚来营中给她送过新衣。两人还在营门口大吵了一架,很多人都瞧见了。其华,你不也在么?”
沈其华白他一眼:“这等无聊之事,也就你会记得。”
阮筝道:“听说,章龙极爱他未婚妻,刚来营中那会儿,几乎日日都要写信回去。也不知那日是怎么了,两人竟吵得那般凶。”
穆玄默了默,又问:“那些新衣,可搜检出来了?”
军中皆有统一衣袍与铠甲,家中送来的便袍,多是将士们操练结束后在私底下穿的,一眼便可辨出。
沈其华这才开口:“章龙随身物品皆已分类归置,都搁在西营那边了。”
不多时,便有两名士兵抬了一个木箱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叠放着两摞家常的便袍,多用舒适又价廉的罗布麻裁剪而成。
沈其华一件件翻下去,一直翻到最底层时,终于看到几件颜色较鲜亮的麻袍,显然是新衣。他将那一叠衣袍抽出,呈至穆玄跟前,展开细看,道:“布料平整无一丝褶皱,折叠处折痕很深,应还没有穿过。”又嗤笑道:“此人也真有意思,好好的新衣不放在上面,反而压在最底下。倒像不爱穿似的。”
阮筝忍不住小声反驳:“这可是他未婚妻子亲手缝的,他怎会不喜,一定是不舍得穿,才会放到最底下。”
沈其华狠狠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这种蠢货会这么想。”
阮筝脸一红,不服气的道:“那也不能总以恶意揣度人。”
沈其华又嗤笑一声,自去翻箱子里的另一摞衣袍。刚翻两件,动作忽然一顿。阮筝立刻凑了过去,奇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精致小巧的心形荷囊,淡粉色的绸面上,绣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图案。囊口以一根红线束着,一股馥郁幽香从内散出,让人吸了一口,便忍不住想吸第二口。沈其华刚想伸手捡起那荷囊,挂在腰间的玄灵符忽然簌簌摇动起来。他心头突突一跳,低头望去,灵符上已泛起示警的红光。
几乎一瞬之间,沈其华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眼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孤坟,几点青幽幽的鬼火躲在半枯的老树之后,时隐时现,似在朝他偷窥,偶尔发出几声阴测测的呜呜声。而他则陷在一片香软的怀抱里,下巴蹭着块触感丝滑的绯红衣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