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那些盒子一一捡起来,重新递还给那少女,同她致歉。那少女心疼的握着一个宝蓝色的精巧盒子道:“怎么办,唇纸都沾上灰了。”
“海雪,出了何事?”一道明媚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穆玄疑是听错,转身一望,一个曼丽身影撞入眼帘,明眸皓齿,娇美动人,正是夭夭。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容色清冷的素衣女子和一个苍白柔弱的病态少女。
他蓦地一回头,夭夭也大吃一惊,道:“穆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毫不掩饰的欢喜之色,穆玄心里暖融融的,只觉连身上的不适也减轻了许多,道:“方才着急赶路,一时失察撞到了你的婢女,似乎还撞坏你一些东西,实在惭愧。”
夭夭嘻嘻笑道:“没关系,东西坏了再买就是。”又去看了看海雪情况,确定她安然无恙,方道:“世子看着脸色不大好,是生病了么?”
穆玄摇头,只道:“多谢郡主挂怀。我无事,大约是赶路太急了。”
夭夭还想再和他多说几句话,身旁的乔兰忽然挽住了她手臂,道:“菖兰妹妹,天色已晚,该回家了,不然伯母要担心的。”
也不等夭夭回应,她便冷淡的同穆玄施了一礼,道:“穆世子,告辞。”
穆玄回礼,让开道,目送他们离去。
回府之后,穆玄就发起了高烧。
宁嬷嬷看他面色惨白,情况十分不好,一边急命人去请大夫,一边要遣人去回禀穆王。
穆玄却皱了皱眉,道:“不必惊动王爷。只遣人去九华院说一声,我今夜有军务要忙,不过去问安了。”
见宁嬷嬷面露犹豫,他淡淡道:“我又非大哥,一点小病而已,何必闹得阖府皆知。”
此刻,他身体乏力,头痛欲裂,只想自己安静的呆一会儿,实在不想再耗费精力去敷衍应付那些不相干的人。也只有在病中,他才能无所顾忌的如此任性。
宁嬷嬷神色一黯,道:“奴婢遵命。”便亲自拧了块凉毛巾,先给他敷在额上降热。
大夫很快过来。把完脉,开了些退热的方子,临走时忽问宁嬷嬷道:“世子最近可沾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宁嬷嬷听得心惊胆战,急问:“大夫何意?”这郎中姓刘,家中世代行医,因幼时身体不好,曾被家人送去道观里寄养,因而修习了不少驱鬼辟邪的方术,在长安城颇有些名气。连很多权贵都不惜花费重金请他去府中驱邪除祟。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刘郎中神色一凝,又笑道:“大约是我多虑了。穆氏一族术法高深,世子又有灵力护体,寻常邪祟岂能近他的身?除非”
他似想起了什么,道:“我看世子后背衣袍凝血,似有外伤。嬷嬷若实在不放心,不如去查查最近是否有可疑之人触碰过世子的衣袍。”
这下,宁嬷嬷是真的不安了。她虽不懂术法,可大约也明白了那刘郎中的意思。寻常邪祟虽不能靠近穆玄,可若是有人在衣袍上做手脚,那脏东西很可能会沿着伤口渗进体内。
宁嬷嬷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穆玄的衣袍平日都是她亲手准备的,有资格触碰的,也都是她的几个心腹丫头,到底是何人大胆包天,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事!
刘郎中的顾虑果然不无道理。到了后半夜,穆玄烧得更加厉害,人也变得神志不清,昏迷中,口中不断说着含混不清的呓语。
宁嬷嬷也不敢再瞒下去了,立刻遣人去告知穆王和云煦公主。
云煦公主自昨日听说弟弟当街和东平侯府的宋引起了冲突,还把人家给揍了一顿,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今日本想过来尔雅院看他,怎奈午后喝多了酒,竟一觉睡了过去。
半夜突然听到穆玄生病的消息,立刻就酒醒了。连斗篷都顾不上披,就急急奔向尔雅院。等到了,发现穆王和静姝也在。
静姝正在柔声责怪宁嬷嬷为何不早些通知她,穆王则坐在床前,沉着脸探查穆玄的脉息,面色凝重。
穆云煦几乎难以相信,床上躺着的那个面白如纸、唇无血色的少年是自己向来身强体健的弟弟,心头一涩,急问:“父王,阿弟如何?”
穆王不语,等探查完毕,才收回手,缓缓道:“是蛊毒。”
说出这两个字时,他英武的脸庞上,瞬间覆上厚厚一层阴寒。
穆云煦陡然变色。
这时,穆玄又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呓语。
静姝凑近听了片刻,惑然道:“世子在说什么?喝……药?”她目光又扫过那少年紧攥着的右拳,有些惊疑不定的道:“世子的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穆王目光也被吸引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