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难道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的炼丹炉又被哪只猴子给打翻了不成?
“是鬼鸦。”
这时,穆玄道。
鬼鸦,是经过特殊训练、专用来追踪鬼魂的一种猎鸦,自幼被人以腐肉和魂魄喂养,暴戾而凶狠。
在大邺朝,有资格有本事豢养鬼鸦的,只有关押着无数孤魂怨鬼的夔龙卫所。
夭夭心跳登时漏了一拍。
夔龙卫怎会无缘无故放出鬼鸦到西平侯府?是为了追踪谁?突如其来的恐慌与不安,将她心头对穆玄的那几分愧疚暂且压制下去。
“没想到,西平侯府内还藏着玄门高手,竟能挡住夔龙卫的鬼鸦。”
穆玄长眉一挑,眸光冷沉,若有所思。
“前有鬼鸦探路,后有鬼族登门,这府里可真够热闹的。”
夭夭被他说得一头雾水,直觉这绝非什么好话,心里不由牵挂起许久未曾见面的柳氏。
“你说谁来了?”
荣嬷嬷一副吞苍蝇的表情,瞪眼望着前来传话的婆子。
“穆王世子。陪着郡主一道回来的,一直在府外等着。说要拜见夫人呢。”那婆子喜逐颜开的道。
姜氏又惊又喜,哪里还坐得住,忙道:“快引着人去前厅,莫怠慢了。”
两人刚至前厅外,便听得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笑语声。
荣嬷嬷支起耳朵听了会儿,笑得满脸开花,道:“小姐,好像是郡主的声音。看来,他们小夫妻相处的不错。”
姜氏亦欣慰点头,一时脑中浮光掠影,想起自己那纸指腹为婚的婚姻和在侯府中耗掉的这些岁月年华,又想起本该青春正茂却突然凋零的女儿,那颗负载了太多情与泪的心不可避免的钝痛了一阵。
“小姐怎么了?”
荣嬷嬷敏锐的捕捉到姜氏的情绪变化。
姜氏缓缓一笑,道:“没事,我是高兴。”
她的「女儿」,终于不必像她一样,守着一座死气沉沉的府邸,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在一复一日的颓丧和绝望中空度一生,直至心如死灰。
拜见完姜氏,穆玄便与夭夭一道住进了海棠院。期间,夭夭寻了个借口,去沙暖院探望柳氏。可惜沙暖院大门紧闭,像是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说不出的荒凉冷寂。
问了打扫院子的一个仆妇,才知柳氏已多日不曾回过府中,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关心她去了哪里。
夭夭不敢耽搁太久,以免被人起疑,心头,却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夜半忽起冷风,夭夭熟睡之际,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使劲的扯自己的寝衣衣袖,带着迫切、不安、甚至是恳求的意味。
这种情形并非第一次发生。刚回到西平侯府的那一日,夭夭也曾产生过这样的幻觉。当时摇她的那只手,也是如此急切。
随着这点记忆浮上心头,夭夭灵台忽然前所未有的透彻清晰。身子轻飘飘的,跟着摇她的那团白雾状看不清形貌的东西四处飘动。
白影一路穿花拂柳,最终停在后花园的一口枯井前。
夭夭心中说不出的讶异古怪,这时,白影忽幻化成了一个娇美少女的模样,娉娉坐到潮湿阴冷的井沿上,以手指为梳,笼着一头黑云般的乌发。
少女眸若星子,一张芙蓉玉面却仿佛是云雾聚成,风一吹便会散去。夭夭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想要窥见她的模样。
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们并非梦中初逢,而是相识已久。
那少女似有所觉,忽慢慢将头从乌发间抬起,朝夭夭展颜一笑。
95、嫌隙 ...
那一弯盈盈秋水, 那一蹙淡淡春山,毫无预兆的清晰起来。
夭夭心口如遭重击,一梦惊醒, 拥被而起。
等慢慢平复下胸膛中那颗跳动如鼓的心, 她才蓦然发觉身侧空空如也, 竟没有穆玄的踪迹。
他去何处了?
夭夭茫然了片刻,匆匆披衣爬下床,随意趿了双绣花鞋子,推门而出。
秋夜里,露水和着刺骨寒意, 仿佛伺机已久的猛兽, 扑面袭来, 附骨之疽般沿着衣裳钻遍全身, 将她紧紧缠裹在其中。
院中静悄悄的,秋风寂寞而萧瑟的卷过各个角落,将落叶掀得上下飞舞。廊下挂着两盏灯笼,其中一盏已被风掐灭。
举目四顾, 依旧不见穆玄踪迹。
联想起方才那个诡异的梦, 夭夭骤然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 忽得闪起一点亮眼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