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连面上和嘴角都挂满青紫的淤痕。一身衣裳也被磨得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干凝的血迹。一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见我出来,他抬起头,轻轻笑了下,那双眼睛,却比以前更冷漠了。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父王将他关在祠堂里,以家规严惩,几乎要去他多半条命。那次之后,他便一日比一日的沉默下去,也不再提母亲了,连隰桑院都很少再去,只闷头勤修功课、苦练术法。有时连我这个姐姐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确定,从小到大,除了你之外,我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更别提还是个女孩子。”
此刻,再回味云煦公主的这些话,夭夭只觉如同吞了一口黄连般,从唇齿到喉间都是苦涩的。
见久无人回应,穆玄略皱了皱眉,待回头一看,登时怔住。
云煦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了夭夭一个人呆立原地。
穆玄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反应过来,便笑了笑,道:“这里阴寒的很,你不该过来。阿姐总是爱这般自作主张。”
呆在这样阴寒的地方,他额头上却渗出一串串细密的汗珠。只说了短短两句话,便忍不住偏头低咳了一阵。
夭夭抢上前扶住他,急问:“是不是内伤又犯了?”
穆玄手指在喉间迅速点了两下,咳声顿时止住,他摇了摇头,神色如常的道:“无妨,本就是小伤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嗓子有些不适而已。”
这种强行回逆血气的点穴手法其实极伤身。
夭夭知他怕自己担心,才故意说谎,闷声道:“这哪里是养伤的地方,分明就是折磨人的牢笼。你们家规矩可真多。”
穆玄道:“你又并非第一次知道。”
夭夭一怔,旋即明白他是指当年在太平观,他因为要做双份课业而拒绝跟她一起去后山玩闹时,她总是爱当着他的面唠叨穆王府规矩太多、穆王冷血无情的事。
夭夭本还有些不自在,听他这么说,一下子也微微放松了些,不由轻轻扬起嘴角,道:“那时候虽然知道多,却没想到是这么多。”
穆玄似想到了什么,咳了声,道:“这些规矩都是针对族中子弟的,你是女子,又不用担忧这些。”
“我自然不必担忧的,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夭夭本是笑盈盈的,说到后面,隐隐感悟到穆玄突然提起这话的深意,不由耳根一热,佯作淡定的支起下巴,把脸转向别处。
[读][文][少][ 女]
穆玄不经意视见她面颊上悄悄蔓延起的一缕红晕,仿若天上的云霞般艳丽动人,顿觉心情大好,连身上的伤痛都消了许多。
夭夭一侧头,眼睛不由飘到穆玄背上。一看见那些血淋淋的痕迹,也忘了难为情,忍不住用手碰了下其中一块干凝的血迹,道:“这些伤,真的不要紧么?”
穆玄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牵了牵嘴角,浑不为意的道:“不过几道皮肉伤,能有什么要紧的。我父王惯爱用那些家法族规竖威而已。倒是怕无端吓住了你。”
他语气间颇为疏离不屑。看来,正如云煦公主所言,穆玄和穆王父子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隔阂。倒是身为局外人的云煦公主更为通透豁达。
夭夭见他脸色似乎比方才刚进来时好了些,心中才微微松了口气,忍不住问出了连日来心中积压了很久的困惑。
“你……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穆玄道:“因为辟邪。”
夭夭断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委实惊了一惊,难以置信的道:“辟邪?”
穆玄点头:“辟邪不会无缘无故和人亲近。凡人分辨人,主要靠相貌,辟邪分辨人,考得却是感应魂魄。你是这个世上唯一碰过他的女子。他自然记得你。”
夭夭脸更红了。
穆玄口中的“碰过”,自然是指当年他们结伴围猎时,她偷偷拿着辟邪杀了只野鸡,被他好一顿数落的事。
“不过”
穆玄脸色又突然冷了下去,道:“此事它虽算立了件大功,却也抵消不了它曾经犯下的罪孽。”
夭夭露出困惑之色。
穆玄却不再说下去了,只道:“后来,我在你身上看到越来越多昔日的影子,便更加笃定此事。”
“只是……我并不知你心意。怕贸然和你坦白,会吓到你,才将计就计,对你隐瞒下去。”
夭夭心下感动,道:“难怪,你会无缘无故帮我那么多次。”
一时间,两人只觉似乎有无数话堵在心里想要吐露个痛快,但因为太多太多,一时间倒不知从何说起。
穆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