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
他等不起。
起步总是很困难,是辛苦的,在浮华的圈子里,科班生尚且做着龙套,谢焕生半路出家,也占不了多少好处。好在剧院里老师喜欢他,朋友也有点,第一个月总算不是饿死的状态。
他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恰逢于乔过生日,谢焕生还了大学舍友的钱,用余下不多的买了个玩偶,加一条银饰项链,让王镇给于乔带上。
王镇对谢焕生的礼物嗤之以鼻,嘲讽:“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都吃馒头咽泡菜,还想着给她买小玩意儿。省点心吧。”
谢焕生淡淡皱眉:“你送就是了,别废话。”
王镇撞了撞他的肩膀,“兄弟,你就是舍不得她,还是想勾住她。当初说什么分手,重新在一起算了。”
“再说吧。送的时候,别提我的名字。”
王镇冷哼一声,“成,那就说是我送的。”
王镇这瘪三还真把谢焕生的礼物据为己有送了出去,于乔过生日,约了很多朋友给她庆祝,礼物太多,也没拆到王镇那两盒子。
三个月过去,送的那两礼物真没溅出个水花,王镇不忍心,还是跟于乔喝酒大串时提了一嘴,把谢焕生的事情兜了个底朝天。
“你生日那两盒子是他送的,我白吃了你一顿,今晚我就请客,把那顿补上。别怪哥小气,谁叫他一送就送俩,我再送,三个礼盒不得穿帮。”
“短信不是他发的,是他家里人。我也听我弟说来着,他们家要安排他的事情,闹得很僵,我弟跟他比较好。别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他现在蹲“五桥街”那门口,竖牌子,有戏就接。没想图你什么,也没图我什么,不常联系,也不求人。”
“人是真不想你跟他吃苦。你看他现在过得什么样,我给你看看拍的照。你看咱俩撸一顿串,就是他一天的收入。他还给你送礼物,你仔细想想,还要不要跟他好。”
于乔拳头攥得死紧,听完后,一巴掌拍在烫毛肚的小桌上。
王镇吓到说:“你可别炸。”
于乔摆摆手,“我没炸,我好着呢。一点都不生气,你给我打包四十肉串,我带走了。”
“干嘛?”
“不说吃一顿是他一天的收入么?我给他送点收入去。”
王镇干笑两下,把钱掏了。
“你还愿意跟他在一块儿?”
“不然呢?我现在就要和他作对,他不想我干什么,我就偏要干什么。”于乔扬扬眉毛笑,“我要让他记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哪怕将来没缘分走到一起,我也要他还能想到有个女人无怨无悔支持他过。这辈子,我都要烙在他心上。”
“哎哟,赶紧闭嘴,别酸了。”王镇剔剔牙,“我就说,这事一坦白,他又把你栓住了。”
于乔扔了王镇一签子在身上,“还不是你闹的。你不跟我提,我就跟他散了。”
于乔堵了谢焕生一段时间,半哭半闹把谢焕生逮回身边,时间一晃,于乔也快大学毕业了。于乔想着跟谢焕生结婚,于海和赵曼丽又不同意,后面他们又经历了许多,才走到一起。
夫妻不吵架是不可能,矛盾永远在人类感情中形成对立统一。夫妻间的摩擦太多了,多到于乔都数不清楚。
于乔脾气燥,人又犟,光是谢焕生帮她洗内衣裤这件事,就能暴躁到把衣服全往垃圾桶里放。
结婚前的管束就挺多,婚后的管束更甭提了,她自由成习惯,从小到大,没多少人管住他。不玩夜间飞车,海上冲浪,结了婚得惜命,饮食上也管着来,不允许挑食,她都认了。
偶尔,于乔会想:谢焕生果真是继承他父母的基因,爱管人。
结了婚,来管她了。
于乔说出来,调侃过谢焕生,谢焕生抬眼抱住她,问:“那你是我生的吗?我管你,又没图你叫我爸爸。”
于乔噎住,没想到还被谢焕生占了辈分上的便宜。
但她不能输,当即勾着谢焕生的下巴,挑衅一笑:“老公,你想和我玩新鲜的,直说就好。”于乔趴在谢焕生耳边,呵气,潮热的气体喷在耳垂上:“你想听,我可以在床上叫。”
谢焕生一手揪在不正经的女人脸上。
于乔咯咯直笑。
二十出头的她和结婚后的她不一样,结婚前,她认为婚姻是真命天子和天女的故事,是你为血肉,我为你血肉做的脊骨,谢焕生和她是完美契合上的。结婚后,她才知道,爱情婚姻都不存在什么完美契合,命中注定。
大家都是由于老天爷的随机配对走到一起。
为此,她充满感恩,谢焕生于她,是一契合度高的齿轮,且不会有比谢焕生契合度更高的齿轮出现。
她的炽热慢慢转换为相濡以沫的平淡。有看不明白他们关系的姐妹哥们儿,说她付出太多了,常听到的一个词就是下嫁。
于乔也不想去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