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进了双腿,膝盖很快就凉飕飕的,她微微抬了下头,看不清远处殿内的情况,她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手,将指头尖塞进膝盖与地面之间,试图以此阻挡一些寒意。
娘一直说女子禁不得寒湿气,是以自她记事起便被精心养着,每年刚刚入冬乳母便会盯着她穿上棉衣棉裤,后来她大了,也知道美了,便想要窈窕一些,可是乳母还是这般叮嘱,为此她耍了不小的性子,也没有拗过母亲和乳母。
她看到身边的几位姑娘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指尖触到自己内里棉裤软绵绵的质感,不由低低叹了一声,得亏她今日穿了棉裤呢,要不然只怕此刻腿已经木了吧,只是想到母亲她们,心中一涩,又有些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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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樟坐在案桌后面,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秀女们的档侧,眼里的讥讽越加明显。档册中,凡事户籍京畿的,大都是六、七品官家的女儿,凡是四品以上官家女儿的,父兄皆是在外任职,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太后故意的安排。
“这次办差的人……也算是有本事了。”谢樟轻笑两声,低低叹了一句,声音中好像还带着几分赞叹。
刘洪听到谢樟的话,微微抬头看了眼,只见年轻的君王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来,只是看起来像是带着几分嘲弄。
谢樟说完这句话便没再言语,着重将出身四品以上官家的秀女挑出来看了看,待翻过一页,目光落在了“郭宜平”三字上面。
“郭宜平,年十五,父郭翔勋,江北南安粮道……这是从三品的出身……”谢樟的手指轻轻在郭翔勋的职务下敲了两下,方才抬头看了眼刘洪,道:“请王大人来,就说朕有事求教。”
刘洪闻言立刻应喏,躬身退出大殿前往政事堂请人。
谢樟看不到两页,便感觉到身侧有动静,抬头一看,便见一长相清秀的宫女将自己手畔已经温凉的茶水换了一盏上来。他看着那还升腾着袅袅热气的热茶,目光在宫人脸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笑开来:“阿英何时回来的?”
徐英是谢樟的贴身宫女,自幼便跟在他身边伺候,此刻见他言语温和,脸上又带几分关心,也不由心中激荡,微微抿了抿唇,将面上的喜悦压了几分才恭敬道:“今日早上便已上值了。”
谢樟闻言,缓缓点了下头,重新看向手里的卷册,随口问道:“身子可好全了?”
徐英微微愣了下,很快回道:“前两日便好了,只是奴婢心中还有些担忧,便又偷了两天懒,还清皇上勿怪。”
谢樟没看她,只是笑了笑,不在意道:“你是朕身边伺候的人,便是病休几日也无妨。”
徐英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选秀的档册上,都未曾看向自己,眼神不由暗了几分,“皇上仁慈,只是奴婢不敢如此不知进退。”
谢樟闻言,扭头看了她两眼,才淡淡笑道:“那也罢,你既然回来了,便伺候着吧,这几日刘洪一直跟前跑后,也是不得轻松。”说罢便将手里的档册合上放到一边,从另一边拿起这几日早朝商议的官员任命折子看了起来。
徐英见状,也不敢再出声,向后退到一侧,目光深深的凝视着谢樟的侧影,眼里渐渐蕴满了情谊。
刘洪很快便带着王正道到了宝庆殿,还不待通传,谢樟已经从案桌后起身,上前两步将正欲行礼的王正道扶起,笑着让人给他看了坐、奉了茶,方才缓声道:“今日请王大人来,是想问问山北命官一事……”
谢樟说着,将刚刚看的折子拿起在手中,笑容温和:“朕尚年轻,还有许多还需学习,因此想求教王大人用人之道,不知此次山北八省三十四道的任职有何深意,还请王大人为朕细细解说。”
王正道见谢樟目光纯净,言语诚恳,不由微微一愣,当即起身拱手道:“圣上有惑,臣等自当答疑,只是内阁之中对于山北官员的任命并未达成一致,怎会有这本呈奏的折子?不知是何人呈报?”
谢樟闻言,脸上也是一惊,“王大人的意思是,这折子不是内阁所上?那这最后的用印又作何解释?”
王正道双眼睁大,山北此次要任命的官员一共八十余人,他与辜太后在山阳、河洛两省的任职意见相左,各不退让,因此内阁迟迟不能决定,可是此时拿在谢樟手中的折子却是是内阁专用的奏事折,虽不曾亲眼看到内里的用印,但谢樟这般说了,定是不会错的。谢樟虽然未曾亲政,可也不是那等糊涂昏庸的人,他敢这般说,可见这折子定是按照内阁定下的事情奏报的,可是怎么会有这样一封折子呢?
王正道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若是这折子是辜太后的手脚,那其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