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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宋君临陪着,谢灵境便去餐厅,收拾碗碟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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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碗筷放进了洗碗机,她就听见背后轻微的脚步声。除了宋君临,再没人是这样的走路声音了。
“设施倒是齐全。”
她听见宋君临如是评价。
“人懒嘛。”她笑着自嘲,又回头问,“小家伙们呢?”
“在玩儿。”宋君临答,看她还是亲自探身出厨房,朝客厅里望了一眼,确定后方又回来。
“他们倒不认生。”宋君临靠了料理台,说。
只这一顿饭的功夫,那两个孩子,便十分地与他熟络了起来,压根没影视剧里演出的敌意。
毕竟还是小孩子,他想。
谢灵境点头:“两个人胆子都大得很,尤其墨非,什么都敢试,那天拿了瓶芥末,也要往嘴里塞。我看实在夺不下来,干脆就给他吃了一口,结果……”她笑着摇头,“到现在看到芥末瓶子,都喊着里面有妖怪。”
宋君临想象着那小男孩吃了芥末后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小女孩,就是你姐姐的孩子了。”他又说。
要说四年前,她会收养这个小女孩,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的。到如今,她不仅收养了她姐姐的孩子,还养了身上流着他血脉的孩子。
他依然不可置信。
哪怕他已经亲眼看到这一切。
他突然有些怕,怕去想象,在她发现怀孕,到生产,到带孩子,她一个才二十四岁,满脸还是学生气的女孩子,是如何做到如今这一切的。
她还是知名医院的住院医。
他一个男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几年,你过得辛苦吗?”
病入膏肓
辛苦?谢灵境在听到这个词时, 也下意识地,在心里反问了自己一声。
辛苦吗?
大约是辛苦的。
那些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的晨吐;肚子渐渐大起来时, 浮肿的双脚双腿;生产时助产士仿佛永无止境的“push”, 以及同样仿佛永无止境的, 撕心裂肺的疼痛;婴儿夜半的啼哭;比生产时还要疼痛上几倍的喂奶;还有与此同时的,与苏菲艰难的共处。
更别提永远也看不完的书, 背不完的病例,做不完的题。
如今回想起来, 谢灵境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不容易。她也不知道,这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 她究竟是怎么走下来的。
不过还好, 你看现在,她不一切都好好的吗?
她有了两个聪明漂亮的小宝贝,从事着一份她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会从事的职业,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有超出她原本人生规划的, 但大多,都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所以她已经很满意了,也会在每晚睡前, 感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忙是真的, 但也充实。”她平静地回答,随手整理了下料理台上的一枝黄玫瑰。
客厅里传来两个孩子的笑声, 大约是墨非又做了什么奇怪的表情吧,苏菲才会这样笑他。
宋君临的视线随着谢灵境修长的手指在黑色大理石打就的料理台上游走。在离自己一掌的距离时, 他没有犹豫,宽厚的手掌覆盖了上去。
她手背微微的凉。
迎上她稍带疑问的视线,宋君临捏紧了掌心中的柔软,他说:“你该告诉我一声的。”
至少那样,很多事情,她就可以不用一个人去面对。
知道他不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告诉他墨非的存在。谢灵境另一只手,覆盖上了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像哄孩子们入睡时的轻柔口吻:“都已经过去了。你就当,这几年都是我的任性吧。”
因为除了一句“任性”,她自己也无法解释,当初一系列的疯狂决定,都是从何而来。
宋君临想也没想,从她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来。两手一张,再一搂,就给谢灵境,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好像比四年前,还要瘦上一些了。
宋君临这样一想,心不由得一紧,抱着她的胳膊,同样地也跟着收紧。
猝不及防就得到了一个拥抱的谢灵境,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做了母亲,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久违的拥抱,就眼眶发热。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