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讷道:“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外边天都亮了。”
岁晏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窗棂处有些刺眼的光,重新躺回了榻上。
海棠瞧见自家少爷明显有些不悦,他小心翼翼地跑上前想要为主子分忧:“少……”
只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岁晏就闷声道:“别和我说话,太子来了再同我说。”
海棠只好闭了嘴,小声道:“那早膳呢?”
见不着端明崇的岁晏要糟心死了:“不吃,拿出去。”
海棠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道:“有甜粥呢,少爷之前不是心心念念许久了吗?”
岁晏直接将被子盖住了头:“不吃不吃,吃了我会叫你的,下去吧。”
海棠唯恐岁晏真的动了气,忙兔子似的跑了。
虽然早已知道端明崇会去上朝,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浑身不舒坦的岁晏越发觉得糟心,恨不得把端明崇捉回来揍一顿解气。
他正在被子里生闷气,突然听到外室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岁晏一怔。
窗棂似乎是被人从外打开,接着一个人轻巧地翻过窗户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又鬼鬼祟祟地朝着内室走来。
岁晏的房间只分了内室和外室,穿过珠帘便能瞧见被床幔遮挡住的宽大床榻。
那人轻手轻脚地朝着床幔走去,姿态十分警惕。
透过床幔,可以看见鼓起一块的锦被,那人飞快冲进床幔,眼疾手快地一把掀开了锦被。
里面是两个堆起的枕头。
这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宽大的披风,劈头盖脸把他的脸罩住。
岁晏从床榻后的帘子后闪出来,一脚就将那人踹翻在地——虽然在动作时他的脸因为疼痛扭曲了一瞬,不过并不影响他踹人踹得飞起。
那人被罩住头,直接被踹翻在了床边的脚踏上,大概是那脚踏角卡住了他的腰,让他猝不及防惨叫一声。
岁晏连停都没停,直接踩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将他揍了一顿。
无事从房梁落下,有些尴尬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岁晏,小声道:“少爷,这是……”
岁晏头也不回:“不关你事,走。”
无事被噎了一下,才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走了。
那人被揍得嗷嗷直叫,扑腾了半天才将头上的披风给掀飞,怒气冲冲道:“岁忘归!够了,是我!别打了别打了!”
宋冼鼻青脸肿,拼命去抓岁晏停都不停的手。
岁晏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才作罢。
“你鬼鬼祟祟来我房里,我还当你是刺客,打你都是好的,我要是拿的是刀,你现在早就躺地上见佛祖去了。”
宋冼爬窗进来本就心虚,就算被揍得半死一时也辩解不了什么,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府上的守门家将拦着我不让我进来,我翻个墙爬个窗容易吗我?”
其实宋冼进来时岁晏便知道是他,侯府戒备森严,也只有岁晏的熟人才能不被暗卫拦下,只是岁晏心里正不舒坦,宋冼又擅自爬窗来找他,正好将发不了的气全都撒在了他身上。
岁晏揍了他一顿,心里舒坦了,被几乎撞断的腰却再次隐隐作痛。
他满脸惨白地扶着床榻坐了下来,小腿有些发软。
宋冼恨不得反揍回去,但是看到岁晏一副似乎被人虐待的惨样,想起他前些日子重病险些救不回来的样子,又不忍心下手,只好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床榻上。
岁晏皱着眉踢了踢他,道:“别坐在这里,看着你就烦。”
宋冼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愿意见你啊,要不是有要事找你,我才不来你这里挨揍。”
岁晏还要踹他,宋冼一把按住他的脚踝,怒道:“好好听我说话。”
岁晏顿时痛呼一声,骂道:“给我放开爪子!”
宋冼看到他有些苍白的脸,忙松开了手,他偏头看了看,发现岁晏未遮挡全的小腿上竟然是青色的指痕,衣摆遮掩的缝隙中似乎还有几枚红痕。
宋冼蹙眉:“你的腿……”
岁晏立刻抓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腿,冷声道:“有话快说,要不然我就赶人了!”
宋冼这才没管他小腿的事,正色道:“三殿下好像出事了。”
岁晏曲着小腿抱着膝盖,忍着难受,道:“他出事关我什么事,你至于跑这里来找我说吗?”
宋冼道:“若是因为朝里的事我自然不会来找你,但是此事……”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岁晏一眼,压低声音道:“似乎与你有关。”
岁晏蹙眉:“我?”
宋冼朝着岁晏坐了坐,神兮兮道:“你信鬼神之事吗?”
岁晏眸子微动,淡淡道:“为什么这么说?”
宋冼想了想,还是将昨晚端执肃险些发疯臆想的事同岁晏说了。
“……我将他送回了皇子府,但是他一直都在唤着你的名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