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柔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唉……」
裴语涵微微仰头,望着夜色中焚灰峰下的辉煌灯火,漠然道:「你们阴阳阁
早已是一块满是蛆虫的烂木头,如今靠着一两个人亦是独木难支,如今你们偏居
一隅,竟还做着有一天能统领天下道统的梦……你季修这些年更是奸淫虐杀少女
……我听说,数月前你还在山下奸淫了一个新婚妇人,然后杀了她一家人。」
季修身子越来越冷,他听着裴语涵的话,知道今日再无幸理,他愤怒道:「
就算我做了这些,那也是律法来判我,哪怕你是如今的天下人,你也没资格
杀我!你若今天杀我于此,如何对得起你亲手颁布的律法?」
裴语涵嗯了一声,缓缓道:「新律颁布还有三日,现在还是江湖规矩……我
确实有些后悔,后悔为何过去心思柔弱瞻前顾后,为何没有早些杀了你们这些人
,我对不起这些年被你凌辱的小姑娘,更对不起那被你杀了满门的一家人——每
每想起这些,我都……心如刀绞啊。」
「你装什么装!」
季修愤然大吼:「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个被千人骑的烂婊子罢了,如今
得势了,又端起仙子的架子了?哈哈哈……谁不知道你身后有一位剑法天下
的师父,哦,你不会也是靠着自己的身体讨好的你那师父才换了今日成就吧,你
的剑术,不会都是在床上学来的吧?哈哈哈……」
席柔听着季修凄厉的笑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不知何时,笑声戛然而止。
席柔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身影在身旁砰然倒下,她没听到任何惨叫声,只
有血腥味扑鼻而来,月色下她余光隐约瞥见了那张惨白的、死不瞑目的脸,啊得
一声叫了出来。
她虽然年幼,但她知道,季修死了,她以后在阴阳阁,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
有了。
「走吧。」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
席柔仰起头,努力擦着自己的脸,她看着那身走近了的白衣,觉得自己见到
了世上最美的女子。
那刻她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念头,只觉得自惭形秽。
不知是不是幻觉,那名动天下的女子剑仙好像对她伸出了手。
「走吧。」
她又重复了一遍。
少女怔了半响,仓皇起身,却见那身清美的白色衣裳已经向着山道那处缓缓
走去,她立在原地,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一时间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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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涵又回过头看了满脸泪痕的少女一眼。
席柔再不做多想,鼓起勇气追了上去,一直跑到了她的身边,裴语涵嗯了一
声,领着她下了山道。
她听说世上的剑仙都是驭剑穿行,须臾千万里。
她无比害怕这位仙子也走累了,走烦了,然后丢下自己驭剑飞走,她特别想
抓住她的衣袖,但她不敢,因为她的手上沾满了泥土,很脏。
但是这位姿容绝美的女剑仙似乎也没有抛下她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走着,走
过了牌楼,走下了山道,一直出了阴阳阁。
年纪轻轻的她都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视线注视着这里,杀意凌冽。
但是一直到女剑仙带着自己彻底离开山谷,自始至终,也没有一人敢出手。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裴语涵在带着她走了许多的路,一直走得她双腿发
麻,即使平时常做脏活累活的她都快累趴下了,但她一声都不敢吭,生怕惹恼了
这位神仙姐姐。
这一路上,席柔经常见到这位神仙姐姐手指间无端化出一柄透明剑气,弹指
而出。
她在心中默数,如此重复,一直到天亮时分,这一幕重复了三十六次。
数个月后,席柔才听说这一晚,有数十位贪官恶霸死去,有数十个邪修组织
的高层被一剑覆灭,其中一个名为光明神教的势力如日中天的组织,今夜恰好举
办大典。
光明神教名声极大,其下信徒多达百万,分布极广,那神秘的教主更是号称
神功盖世,甚至被奉为真正的天下人。
而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尽数覆灭,那光明身教的教主在数万人面前,在一
场祭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一道千里而来的无形剑气洞穿在铺满珠宝的王座之
上,死不瞑目。
而此刻懵懂的席柔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久久无法回神。
天边是浩淼的云海,层云之间透着亮光,如金龙游弋腾跃云海间,那浪花翻
腾着遥远的声响,将一轮通红的大日从天边缓缓捧出——少女掩住嘴唇,眸间尽
是粼粼的波纹和耀目的红光,那一刻她觉得无比温暖,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化在这
样的景致里。
「这是……大海吗?」
席柔看着眼前泛着波光的万顷水色,喃喃自语。
「嗯。南海。」
裴语涵答道。
「南海……」
席柔以前隐隐听过,但那是远在南方的海啊,她惊讶道:「我们走了这么远
了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