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吐出长长的一层烟雾,郁结在胸口的怒火随着呼吸而渐渐纾解,三爷迈步,经过几级台阶的时候,扯了扯裤子直接坐了下去。
程远航跟在他旁边,小心的试探着,“要不,我去给王天星做做思想工作,让他开开窍?
三爷手搭在膝盖上,吸了热气,“那小子的心思,我早知道,不知收敛!老子看他身上有将才之能,不然早把他发配到肯尼亚维和部队了。”
程远航点头,“是是是,三爷你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是大将之风!所以……记错这事儿,咱们要不就算了吧?别到时候闹的满城风雨,惊动了司令员你也得打报告,要不这样,回头我罚他们出去拉练,玛德,练废了这帮兔崽子!”
三爷拍拍程远航的肩膀,“你啊……这么些年,一直都是我的灭火器,你啊!”
“呵呵呵!这话说的!那……事儿就定了?我去练练那帮兔崽子给你解气!”
程远航抬腿要走,三爷一把拽住了他的军装,“这事儿不急,让他们在禁闭室待着,还有一件事很棘手。”
程远航警觉的坐下,“你是说……盛夏的事儿?”
三爷颔首,“关她禁闭这几天,抓点紧,一定要尽快查清楚,到底她身后有什么力量控制着她,我怀疑她被人利用了。”
程远航一下子把眼珠子瞪大了,“你故意关她紧闭的?!不是……那什么,不是说只……中了毒吗?你这话咋说?”
三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隐形窃听器,“这玩意儿,她身上的,很明显想监听情报,以我对盛夏的了解,她不会出卖国家利益,除非有万不得已的苦衷。”
程远航瞅了瞅监听器,“乖乖,这事儿埋得很深啊,这丫头到底出了啥事?万不得已的苦衷……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啥苦衷?”
三爷望着天边的流云,语气沉重缓慢,“就是不知道,我才烦心!惹事儿的妖精,没一天让老子省心的。”
四下里都很安静,只有两个男人的彼此沉默着,一个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一个则看着他的脸。
时光是缓慢的,心情是沉重的,画面么……是让人想入非非的。
良久,程远航道,“电话到现在也没人打过来,有没有可能其实盛夏也知道你在监视她了?这丫头机灵着呢,她不可能一直被动挨打。”
三爷深吸一口气,将气和热气一同吸入肺腑,“她什么都不肯说,我现在不能逼问她,她急了,也会咬人。”
何止是咬人,这妮子要是再来个离家出走,三爷无法想象自己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程远航单手撑着下巴,“三宸子,你昨儿激动成那样,不光是盛夏跟王天星喝酒吧?你昨儿在军区的时候,可不知道盛夏跟王天星干了什么,反应这么大,吓得一帮子人心脏都出来了……这么没有安全感?”
冷三爷死也不会承认他对这女人没有安全感,他哼笑,“老子会没有安全感?笑话!老子怕王天星自毁前程!老子是严明军纪,不给这帮兔崽子犯重大错误的机会。”
程远航也不戳穿他,“好好好,你是铁面包公,你负责唱黑脸,我负责唱红脸,这事儿先这样吧,你发这么大的火,以后军区没人敢动那丫头的心思了,杀鸡儆猴,挺好。”
三爷斜斜眼,“还不滚?”
程远航这个郁闷,“我说,不让我滚的是你,让我滚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啥?”
“你说呢?”三爷那眼神儿……简直了!
程远航拍拍屁股,“好汉不跟欲求不满的男人一般见识,我撤了!”
操!
不满?!
三爷这火儿,还真是……咳咳了!
三爷寻思了一下,安全感?
出入站场杀敌无数的战神级兵王,居然会没有安全感?
承认吧三爷,你二十四小时内所有的反应和举动,都是此三个字!
三爷起身,点燃了第n支烟。
国外民风开放,盛夏的性格又豪放不羁,酒吧这样的场合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什么样的男人没碰过?或者没被人碰过?
外面的世界迷花了眼,他的小丫头,再也不是当年学校里面的小姑娘了。
三爷的嫉妒和愤怒,全都成了暴脾气,简单粗暴,直接了当。
说白了,不还是一个逃不过字儿吗?
爱。
——
盛夏在禁闭室咬笔杆子,检讨,报告……她哪儿会写这玩意儿。
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画画写写,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敬爱的领导……”
嗷嗷!
盛夏捧着脑袋瓜子,灵机一动,反正在里面待着无聊,画画儿玩吧。
想着自己当初教儿子画画积累的基础,盛夏心里比偷了蜜罐子还甜。
小孩子画的都是简笔画,画画的时候嘴巴里还念念有词,“一个丁老头,欠我俩皮球……”
她念着,画着……
一念之差,好似自己还握着小家伙的粉嘟嘟的手,手把手的在纸上画,软嘟嘟的小手儿跟着她的指挥,一会儿纸上就画了个丁老头。
盛夏不由自主的笑了,傻兮兮的笑了。
但是一回神,她手里出了原子笔再无其他。
软嘟嘟的手不在自己的手里了。
盛夏苦笑一声,接着画下去,画着画着,她画出了儿子的脸,自己的拙劣的技术,线条很粗糙,,眉眼被她画的简直没有一点美感。
即便是没有美感,她依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