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却只见悟空拿着关文转身就走。他一把扯住悟空,咬牙问道:“你就这样去,不管我了?”
悟空捏捏玄奘的手心,丢了个眼色,话里有话地说道:“你在这里尽管宽心,我取完了经回来看你。”
玄奘也只能松手,将信将疑。
悟空这边与两位师弟回了馆驿,叮嘱了几句,便急抽身去找玄奘。
他怎能不着急?
玄奘竟然问他是不是要真的走,怎么可能?
他变了个假身在馆驿中,真身变作小虫,径飞至皇宫去寻玄奘。只见玄奘坐在窗边,愁眉不展。
悟空轻轻地落在玄奘的僧帽上,悄悄爬到玄奘耳边,道:“师父,我来了,切莫忧虑。”
玄奘听见这话,方才宽心。
***
悟空别了嫦娥,与国王讲清真公主所在,已是二更时分。别了众人,各自就寝。
他二人所宿之处,是玄奘与假公主原本的喜殿。殿内一片吉色,只因假公主刚露面便被识破,这喜殿便未动分毫,依然崭新。
悟空关上了殿门,将门一锁,心中就多了一个念头。
玄奘正在解自己身上的喜服,悟空拦下道:“师父,莫解。趁着今日,正好你我也拜个天地,成个亲。”
说罢,他摇身一变,也是一身新郎官的扮相,扯着玄奘的手来到窗边,但见月光皎洁,暗香浮动,夜凉如水。
玄奘的心砰砰乱跳——他虽然一早是孙悟空的人了,却从未想过还有成亲之事。
“悟空,出家人怎可成亲?”
悟空的笑忽然让玄奘觉得十分宠溺:“师父,老孙不愿让你受那闲言碎语的委屈。再者——”
他说及此处,忽然贴近了玄奘的耳边:“出家人不可成亲,难道,就可做那个事么?”
玄奘的脸刷一下红了。
不过,悟空说的是。
悟空又道:“今日只是个简陋的昏礼,待我们取完了经,再将师父明媒正娶。到时宴请诸天仙佛,保管不让师父委屈。”
“唉,悟空,为师怕到时惹人笑话,说我一个和尚竟做出此等没脸的事来。”
“师父莫怕,别说没人敢议论你,就有,也是老孙担着。”
玄奘抿嘴笑了。他便随着悟空在窗边朝天地做了礼,又以茶代酒,饮了交杯。
悟空放下茶盏,笑着对玄奘道:“孙悟空与陈玄奘,从此便是夫妻了。”
红烛燃尽,天竺国的喜殿之内,圣僧的缠绵呻吟之声彻夜不绝于耳。
***
“万僧不阻。”
玄奘念罢,叹道,这铜台府的寇员外倒是个难得的好人。
只可惜,他离开长安已有十四年,一心急着奔赴灵山,否则,定在寇员外家多待些日子,全了那一家善人的心愿。
八戒在旁边一直埋怨,说他放着现成的茶饭不吃,瓦屋不住,非要住这破旧倒塌的牌坊。
——这话说的,难道他分不清这两处哪个更好不成?
再说了,原本也没打算住这儿,只不过刚好起了风雨,不得不在这破房之中躲避。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幸好,有悟空替自己出头,收拾那呆子,哼。
此时正值初夏,风雨虽大,却也不冷。
玄奘的袈裟被打湿了,他缩在悟空温暖的怀里,两个人在破房的一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悟空,取完经之后,你去哪里?”
悟空想也没想就答:“老孙自然是回花果山去。”
玄奘有些郁闷,他还是不太适应与野生动物一起生活。
“嗯……可为师要留在长安的。”
“这可未必。”悟空摇摇头,“师父,你是金蝉子转世,将来你传了真经,成了正果,说不定佛祖会留你在灵山。”
玄奘沉默了。
良久,才又开口:“悟空,给我讲讲你和金蝉子的事情吧。”
“当年老孙拜在方寸山须菩提祖师门下学艺,那日,他来邀请祖师去赴兰盆会……”
玄奘听着悟空的声音,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玄奘远远瞧着,只见自己正站在一处山顶上,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柱状石头,石头上伏着一直巴掌大的金蝉。
而自己的面前,即石头的另一侧,伫立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高一矮。
阳光太强,他无法睁眼辨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