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就去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如今,既然玄奘心意已决,他堂堂一个美猴王,也不是纠缠之人。既如此,之后便收拾心思,一心保护玄奘取经,修个正果。
成仙成佛,是他从前心底真正的追求,可只要能与玄奘在一起,他倒也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了。
又或许,这也是他的错觉。或许他从未放弃对正果的追求,只是佛祖早已许下诺言,他便觉得,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悟空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
这大概是“饱暖思淫欲”的真实显化。
***
两千年前。
彼时的水帘洞住着一位仙人,法号须菩提。他掐指算得今日有客前来,便出动迎接。
须臾,自西方划来一道祥光,落在花果山上。
须菩提谦恭叩拜:“师父怎么得空前来?”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如来佛祖。
佛祖俯身搀起须菩提,笑道:“我近日心神一动,总觉得有些未了之缘。于是慧眼遥观,算得我还有一个二徒弟,只是还未得人形。”
须菩提沉思道:“弟子修得正果后,师父座下空虚,也有千百年。只是不知,我那师弟身在何处?”
佛祖微笑,抬望向花果山上最高处的一块巨石。那巨石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左右生遍了芝兰仙草。
“是那仙石么?”
“非也。与那仙石有师徒之缘的却不是我。”佛祖笑道。他携着须菩提一纵,就纵到那仙石边上。须菩提这才发现,原来仙石身上,伏着一只巨大的金蝉。这蝉足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小,周身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辉,仿佛随着风的吹动而流转。
须菩提便了然于胸,原来自己的师弟,就是这只金蝉。
佛祖又笑道:“你这师弟,已于这块仙石上修炼了八百余年,只是被困在这肉身之中,始终无法炼成人形,故而口不能言。他在这山上待的年岁,可比你还要长得多呢。”
17细似青烟渺似波边取经边恋爱(九灵元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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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细似青烟渺似波
贞观二十一年秋,玄奘收悟空为徒已经整整八年。
自草屋一事后,玄奘不愿再困于情,悟空也不愿再困于心。
所有的伤口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却不是所有的关系都可以随着时间而修复。
爱一个人时,最让人恐惧的不是对方带给你伤害这件事,而是一次次争执却又无法解决问题之根本,乃至眼前只有绝望与疲惫。
你知道,就算大家把余生都搭进去,在彼此断气前,也从未谈得上什么理解与接受。
两个固执的人更是如此,这件事会消磨他们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而再多的热情,恐怕也无法禁得住这样的损耗。
而每一对因此分别的有情人,都不是因为放下了。他们只是害怕了——怕这不可调和的冲突,会彻底消磨干净心头的那一缕爱意。
万事万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同一只飞蛾不会三番五次地扑火。被烧到,就知道疼了。
悟空深知自己是个强者。自他生来,比他弱的,他向来不放在眼里。比他强的,他也只是一时谦恭。
玄奘如此文弱,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可玄奘却能牢牢将他掌控。
这让他时而轻视玄奘,时而又不得不爱重。
自两界山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和尚始,他就万劫不复了。
他与玄奘的关系,也是自两界山下就注定了,是拯救与被拯救,遑论彼此。
如今,在悟空看来,玄奘是放弃继续拯救他了。
当然,玄奘的本意却并不是如此,他只是想归还给孙悟空一定的自由。毕竟,他也知道,悟空从没受到过如此惨无人道的约束。
尽管,在人人看来,他陈玄奘都是“紧箍咒在手,孙悟空我有”。
但,他绝不再念。
***
此时已过了深秋,天气本该转凉,沙僧却觉得越走越热。
他看了看两个师兄,便知这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一路上,越往西走,行人穿得就越少,到了此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坦胸露腹了。
唯独玄奘,高座马上,紧裹袈裟。即便汗如雨下,也不肯露出半寸肌肤。
沙僧表示由衷佩服。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