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中间人是一名小太监,也对此供认不讳。
太后信佛,不愿意下杀手,当即把褚贵人贬为宫奴,要她跪在佛像前日日为杨婉仪的胎儿祈福。
褚侍郎被判斩立决,一门四百余口流放千里边境为奴,褚氏族人永世不得为官。
太后对褚氏的处罚,在众位嫔妃看来还不如直接赐死。父亲因她而死,家人被流放,一夜之间从天上落到泥沼。
萧珩动作干脆利落,从杨婉仪落水到褚贵人被贬为奴,不过短短七日。第八日,已经有新的刑部侍郎上任。
盛大夫十分尽心尽力,杨婉仪终于醒了过来,胎儿也有渐渐稳固之相。
唯独这失语症,需得慢慢调理。
是夜,萧珩心情颇好,一连做了十个纸团让白筠筠抽签。
白筠筠颤颤巍巍的选了一个,打开一看竟然是“剥皮”,当即吓得浑身无力。萧珩念在心情好的份上,又许她抽了一个。白筠筠想起近来他杀人如麻,捏着小小的纸团浑身发抖。
萧珩好心的替她打开——抽筋!
白筠筠吓得手脚发软,抱住萧珩的腿大哭,“皇上,臣妾爱您,舍不得您,臣妾这般水灵又可爱,会磨墨会打扫,您如何舍得臣妾受这般苦啊。”
萧珩低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面色阴郁的看着她,“那你想如何?”
白筠筠挥袖擦干鼻涕眼泪,可怜兮兮道:“臣妾愿意为皇上值夜。”
值夜?
萧珩唇角上挑,甚好。这可是她自己求来的。
萧珩背着手走出大殿,手里捏着剩下的八个纸团。一半是抽筋,一半是剥皮。
第23章暗涌
褚贵人的没落随着一场风雪变得无声无息,偶尔有宫人私底下聊几句,叹息红颜薄命。因着她是景和宫的人,主位淑妃也跟着受罚。
宁禧宫内不如淑妃的景和宫暖和,本可以放两个炭盆的屋子如今只放了一个炭盆。炭盆里燃起若有若无的烟,大宫女吉祥咳了几声,又迅速用帕子捂了嘴,生怕扰了看书的德妃。她家主子一向如此节俭自持,是宫中表率。
“开会儿窗子,有些呛了。”德妃披着大氅,正静静坐在暖榻上看书。窗外的暖阳透进来,正好照在德妃身上,一派端庄娴静的模样。
吉祥福了福,赶忙上前将窗子打开个缝儿。“娘娘,屋里不暖和,要不奴婢再取两块瑞碳,燃一个小的火盆放在您脚边。”
纤纤玉指轻轻翻过一页书,抬眼看向吉祥。目光柔和却给人一股子压力,让人不敢造次。“离着三月份还早着呢,瑞碳也没剩多少,留着等皇上来的时候再用吧。”
吉祥低了头,小声道:“您的瑞碳分了大半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却又赐给了何昭仪。您自己只能瑞碳和银碳混着用,太后也……”声音小了下去,她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
“太偏心?”德妃笑道:“别只看一时。瞧瞧景和宫那位,再骄横不也栽了么?罚俸一年,闭门自省,绿头牌都给撤了。看着平日里太后宠她,这回不也没替她说话么?”
吉祥附道:“娘娘说的是。皇上素来敬重太后娘娘,若是太后为淑妃说几句好话,起码绿头牌是撤不了的。说起来,太后虽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可是也差不了多少了,拿着长公主跟亲生的一样,就连何昭仪也跟着沾光。”
这话倒是。宫里寂寞,又没有别的孩子在膝前热闹,一个公主竟比皇子还得宠。若是杨婉仪这胎生个儿子,那还不得上了天。
德妃面色微微一沉,“那件事可是妥了?”
吉祥忙凑上前,小声道:“写信的那位私塾先生昨天被流寇所杀,调制鸩酒的只要先生也不小心喝醉酒淹死了,一丝痕迹也没留下。老爷说请娘娘放心。”
“嗯。”德妃唇角微微弯起,面若娇梨,“就算马云双那个贱人猜到是本宫做的,她也没有证据。这个亏,她吃定了。”之前杨婉仪被挪去长春宫养胎,淑妃还幸灾乐祸。如今看来并非坏事,起码下起手来方便许多。即便出了事,屎盆子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来,上边儿还有皇后呢。
吉祥道:“娘娘,白氏洗清了嫌疑,还去长春宫谢了恩。”
德妃笑起来十分娴静,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心惊,“去长春宫?她应该来宁禧宫叩谢本宫才是。若非本宫,她还待在勤政殿里为奴为婢,连个采女都不如。”
吉祥道:“之前太后和皇后还看重白氏,可如今看来,这白选侍是个顶无用的。”
德妃摇摇头,目光落在刚才看到的那行字,朱唇轻启:“未必。”语气一转,“太后的饺子宴还有几日?”
“回娘娘的话,还有三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