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真不怪我,以前不是你一直说要把小二过继给大哥的吗?”江大川梗着嗓子,想要反驳。
“现在你大哥一家有儿子了,也用不着你把儿子过继过来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契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该分给你们的我都给了,从今往后,你们就别肖想那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了。”江老头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完全不容反驳。
“爷爷,我还要吃肉,你快把那只鸡给我。”江爱党三两口啃完鸡腿,拉扯着江老头的大裤衩在那闹腾着。
“这只鸡可不是你们家的,要吃,让你妈给你杀鸡炖了去。”
江老头是真的被这个儿子和两个孙子伤了心,语气自然就不会好到哪里去,他自认付出了那么多,可是到头来,不仅没落地好,反而还被埋怨,果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做了这么一堆糊涂事。
“给我,快给我。”江爱党哭闹的声音简直尖锐到刺耳的地步,长大嘴巴,在那拼命地尖叫:“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我妈说了那小贱种是短命像,活不长的,将来江家的一切还是我跟哥哥的。”
这话一出,江大川和范小娟的脸色是彻底白了,恨不得把那个蠢笨的儿子直接塞回肚子里去。
江大海那叫一个心凉啊,他自认对弟弟一家已经是掏心掏肺了,结果他们就是这么诅咒他儿子的,是巴不得他断子绝孙啊。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看着江大川两夫妻地眼神充满着失望和鄙夷。
江老头气急反笑:“你放心,老头子就算是给孙女娶个上门女婿,也不会再过继你家金贵的儿子了。”
瞿英原先是纺织厂的老会计,前年就已经退休了,虽然工资比不上上班时候那么多,只剩下工作时的一半,但是却能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家里两个孩子。
原本瞿英是不用那么早退休的,毕竟她的资历摆在那里,纺织厂厂长也曾想过让这个优秀的老员工再做个几年,可是瞿英这些年身体也不太好,再加上她若是退休,这个位置可以留给自己的儿媳妇江大珍,一来也不便宜外人,而来,江大珍的临时工工资和她的退休金差不多,家里的经济条件也不会下降,瞿英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不过,为了这个会计的位置,孟家还和孟平川前头那位的娘家发生了一点不愉快。
孟平川那位难产的妻子姓文,叫文琴,说起文家,以前也是孟家的老邻居,只是后来孟家搬到了现在这套新分的楼房里,两家人住的远了,来往才少了些。
文家的老爷子和孟平川的爸爸孟东林是一个厂上班的老工友,关系也算不错,即便后来孟平川再娶,两家的关系也一直没有恶化。
最大的问题,还是孟平川再娶的老婆江大珍生了一个儿子,这就让文家不是滋味了,总觉得孟家一旦有了儿子,恐怕他们文家的外孙女在孟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三天两头就接外孙女回家,生怕孟家人待她不好。
这样被人当贼似的防着,孟家人性格再好,也总是有些不得滋味,可是孙女外家接她过去,他们也不能总是拒绝吧,这么一来,孟向文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是住在文家的,久而久之,和孟家两老的感情也不如从前了,也不知道文家做的是对还是错的。
文家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文家的老爷子早就退休了,让儿子接了自己的班,三个闺女,最大的是前头难产死掉的文琴,老二叫文琪,老三叫文书。
当初文琴嫁到孟家,瞿英替这个儿媳妇在纺织厂安排了一个小工人的位置,这在当时,可几乎用尽了瞿英在纺织厂大半辈子的人情。
文琴一死,她的工位自然就空了出来,当时文家的二妹文琪刚刚初中毕业,文家就找上门来,说是想让文琪顶了她姐姐的位置,等外甥女孟向文长大了,再把这个位置还给她。
孟家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这位置不给文家人,也会被厂里收回去,至于到时候让文琪还回来,孟家也没这么想过,毕竟文琴也是为了给他们孟家生孩子才死的,这一点,他们孟家也有些对不住文家,这个位置,就当是他们给文家的补偿吧。
这么看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可是坏就坏在瞿英今年退休了,还把会计这么好的位置留给了后头那个媳妇,也就是江大珍,这可就捅了文家的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