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将若怜抱在怀里,缓缓坐起,并且把若怜轻轻的放在车厢的铁皮上,为她抹去嘴角的血迹。暴走中的子夜对待若怜竟是如此地温柔,完全没有一点嗜血的感觉,仿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最亲的人。
吼!
子夜发出一声低吼,徐徐站起,转头看向半瘫在地的胡茬男,眼中血色光芒大盛,并不断地闪烁。与此同时,子夜脸上的黑雾渐渐散开,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血色双眸,脸上青筋暴露,如同充血了一般,上嘴唇微启,两颗寸尺长的白色獠牙从口中滑出。不仅如此,子夜的身形再次暴涨,从肩膀至双手的衣袖全部碎裂,随之而来的就是,黑色雾气缠绕在裸露的双臂上,其中道道青筋若隐若现。
血色眸子冷冷盯着胡茬男,子夜缓缓抬起了右手,此时,他的右手早已被一层黑雾覆盖,但依旧能够隐隐看到那五根紫黑色修长的锋利指甲!
“你…去死…”
子夜嘶哑着说道,眸中血光一闪,便已出现在胡茬男的身前,右臂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直地插入胡茬男的左胸处,右爪死死地抓住胡茬男的心脏。
抓住胡茬男心脏的如同恶魔一般的右爪,轻轻一捏,一声闷响从胡茬男的左胸处传出。接着,胡茬男的嘴角溢出一道血迹,脸庞早已被恐惧占据,就连眸中也尽是惊恐之色。渐渐地,胡茬男眼底的一抹光彩缓缓散去,紧缩的瞳孔也化为了散状,只有眼中的那一道惊恐依旧存在,久久不肯散去。
见胡茬男身死,子夜的脸悄然靠近胡茬男的雪白脖颈,鼻头轻轻触嗅,子夜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尽是厌恶之色。
就在子夜准备将胡茬男的尸体扔在一旁时,子夜眼角的余光瞥向了静躺在角落里的若怜。
这时,子夜似乎有些犹豫了,眼中血色光芒闪烁不定,眼光不时地在胡茬男的尸体以及若怜的身上来回飘掠。
忽然,子夜抬起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若怜,眼中血色稍微停滞。然后,子夜便头也不回地将自己的脸埋在胡茬男的脖颈间。
当子夜的脸埋下时,可以清晰地看见胡茬男脖颈的皮肤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某种尖利而欣长的东西刺进。与此同时,胡茬男雪白的脖颈处淌下一道鲜红的血迹印痕。而子夜的喉咙也不停滚动,好似在大口吞咽着一些液体,渐渐地,胡茬男的皮肤渐趋干癟,很快便如同埃及的木乃伊一般,干枯吓人。
但子夜的情况却正好相反,眼中血色光芒更加鲜明,不再暗淡。而他身上的黑色雾气也更加浓郁,氤氲着将他的全身萦绕。只有一双血眸自己一双利爪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都被包裹住,不露一丝。
咣!咣!
子夜走在车厢内,将那劣质的车皮踩得呀呀作响,这时的他,不仅身行暴涨了许多,就连体重也都重了不少。而且他走起路来,竟有些摇摇晃晃,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走至若怜身前,子夜半蹲下来,两只魔爪轻轻地在若怜脸上拂过,为她理好额前散落的碎发。
“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子夜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中充满了歉意。从出生到现在,子夜早已不知受到了多少次的羞辱和毒打,在他看来,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喜欢他,都只会厌恶他,欺辱他。而若怜的出现却是个例外,若怜初次见他就是为了助他逃走,反而是自己连累了她。
而子夜又之所以会暴走,正是因为若怜绝望时流下的眼泪,那一滴滴泪水和他被生活逼至绝望时落下的泪是多么相像。那道眼神,那滴落泪,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刺痛了他心底最痛苦的记忆,所以,他才会暴走失控。
本以为这就会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句点,可让子夜万万没想到的是,若怜竟然为了他,替他挨下了那一刀,那致命的一刀!
子夜的生命里,从来都只有被别人欺辱的命运,可是,如今却有人为他挡刀,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若怜临死前的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中,哪怕是死,子夜也不会忘记那一张美丽的笑脸。
尽管子夜此时是处于暴走的状态,可这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没有完全清醒,子夜也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女孩,不能看着她香消玉殒。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子夜也要救醒她,哪怕是牺牲别人的生命。再说,那胡茬男本就该死,虽然他的血脉很是劣质,但眼前也就只有这一个祭品,只好将就着用了。
子夜伏下身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美丽的睡美人,将自己的脸埋在若怜雪白的脖颈。口中滑出两根森白的獠牙,对着那片雪白,轻轻地,很是温柔地咬下去。
这次,子夜并没有吞咽若怜的鲜血,反而像是为若怜度去某些能量。渐渐地,子夜身上的黑色雾气将若怜缠绕而起,把二人包裹在一起。
过了很久,子夜的身形渐渐缩小,恢复到原来的身形大小。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一切异状都渐渐消失不见,獠牙以及利爪也都消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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