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和人家比?
这一切江叡根本不知道。
秦妈妈怔了怔,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她蹲下看弦合,道:“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今日您与君侯因何而起争执,我在偏室听得清清楚楚。若是说出来,他便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
弦合懵懂:“就算兄长不是我的亲哥哥,可他也是与临羡自幼相交,甚至两人一起历过生死劫难,哥哥还救过他呢,他总不会因为他不是我的亲哥哥而对他有两样吧。”
秦妈妈略显焦躁地睨了眼这个不开窍的,直言:“亲兄妹跟表兄妹是完全的两回事,亲兄妹是骨肉亲情,不管来往多密切,彼此多亲昵,落在外人眼里都是在lún_lǐ纲常之内,不悖理法。可若是表兄妹呢,你们就得避嫌,甚至稍稍走得近了些还会惹来猜忌。”
“猜忌?”弦合疑惑:“谁猜忌?”她低下头凝思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临羡……他会猜忌我们……”
这样想来,似乎方才的那一场争执也是因兄长而起,江叡话里话外是嫌她对兄长的关心太过,超出了该有的界限。
她突然感到惧怕……
从前她只担心哥哥的本来姓氏会给他惹祸,毕竟当年泰山公与自己的外祖父是劲敌,曾在陵州激战多年,泰山公因外祖父而折损了许多心腹大将,深恶憎恨之下,才杀了凌氏所有男丁还下令凌氏三代之内不得出仕。
可毕竟时移世易,魏地早已是江叡的天下,当年战乱时他还年幼,隔了一辈的仇怨到他身上也该淡了许多。
原本的危机其实已不算危机,更大、更严重的危机摆在眼前。
哪怕她和兄长坦坦荡荡,甚至哪怕他们还有着兄妹之名,两人今天都因他而谈崩了,若是……江叡希望她和兄长保持应有的界限,希望他们彼此疏远,她便要就此疏远兄长了吗?可若是不疏远他,江叡就会生气,就会与她吵架,她当真不想与他吵。方才看着他出门时她其实就已经后悔了,她为什么就不能温存些,柔软些,哄一哄他,或许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她辗转反侧了一夜,几乎彻夜未眠,等天蒙蒙亮时,想去前院看一看江叡,却听前边来报:楚侯黄悦挥军入境,已夺我云州三郡,君侯连夜整军,快马加鞭赶往云州。
弦合怔了怔:“连夜?”
回话的侍从道:“连夜,这会儿恐怕已到琼州了。”
落盏正巧从外面回来,抖了抖衣襟上沾染的碎雪,道:“我奉姑娘之命去太守府看了看,少夫人说大公子昨夜也随军走了。”
看来不是突发的行军,而是早有绸缪,难怪昨天兄长对她说,此时属多事之秋,没事不要出门。
他们早就计划着要去云州与黄悦一战,却瞒着她。
不……昨夜江叡来找她,或许就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可是她从他一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还因为兄长的事质问他,他心情不好说了几句荒唐话,她便拂袖而去不理他了。
他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封寒腊月的深夜里千里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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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席天蔽日的大雪总算是停了,一夜的行军,到如今依稀可见前方沐在积雪之下的巍峨城牗,余思远牵着缰绳策马到江叡身边,眺望远方,道:“总算到琼州了。离云州不足十里,总可以打黄悦一个措手不及。”
江叡凝着远方砖石垒砌的坚固城墙,白雪覆盖了陈旧与粗糙,显得隆重而华贵。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
他点了点头,冲余思远道:“因是急行军,每隔三个时辰清点一遍人数,粮草要派精锐看护,不得大意。”
余思远凛正神色,抱拳道:“是,君侯。”
上将军顾长安从后面追上来,他已过天命之年,虽然多年厉兵秣马,锤炼出一身的钢筋铁骨,非常人所能及,但他这个年纪,对连夜的赶路已有些吃不消,加之天气严寒,眼窝下一片乌青,强撑着精神道:“臣在两个时辰前派人知会琼州太守,这会儿城中大概已做了安排,我们稍事修整,便可整军出战。”
江叡点头,执缰策马而入,他的身后是逶迤数里的精锐之师,魏地尚白,精盔铠甲皆是白色,乍一看去,几乎与山峦雪峰、银漠素野融为一体。
第63章
魏地才与大周修好,楚侯便不顾双方盟约贸然进犯,依江叡推测,黄悦应是从他与大周的竭力修好中看出了魏地的积弱颓势。
江叡之前就担心过,虽然在四面环敌之下,与大周修好是当前最佳策略,但这样难免会在势头上落于下乘。黄悦未必不知在强敌环伺下同一个名存实亡的朝廷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是委蛇之计,但他就是拒派质子,意图也是要向天下彰显大楚的煊赫威视。
所以,无论从士气还是声名上来看,此战他必须胜。
可大魏的建立本就先天不足,是当年江砚道趁着天下危局纠结了草莽立户,往后几次拓疆的战役也都多多少少含了幸运在里面,同本就出自大周正规精锐的楚地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且江砚道在列土封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