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极大的妙趣,几乎夜夜需索,将弦合搅扰的疲惫不堪。白天一双腿落地,仿佛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所幸,她的公婆都住在挺远的千岩府,不必日日晨昏定省,倒也有几分随性自由。
自江勖出质长安后,朝中袁氏一派便渐渐消停了下来。江叡同丞相袁修商量了一番,吴蒙被斩,暨阳太守出缺,让陵州太守陈豫移任暨阳太守,而镇远将军余思远补陵州太守职缺。
本来以余思远的资历任陵州太守着实有些牵强,可江叡急于培植自己的力量以对付日益壮大的齐家,也暂且顾不得坊间非议,硬将他扶了上来。
所幸,他在前后两次山越大战上皆立奇功,朝臣中大多倒也对他服气。
应余思远所请,江叡晋封文寅之为陵州太谒使,襄助余思远处理一甘文书琐事。
既然要在陵州任职,少不得要将家眷接回来。更多文公众号:小小书盟
因为余文翦早就领着楚二娘一众去了靖州,独留一个待嫁的婉合在亲戚家中,家眷来时也没有什么排场,只有弦合和文寅之去接韩莹和如圭。
文寅之这几日总是忧心忡忡,面对陵江千里封冻,一片白雪皑皑,心也好似掉进了冰窟子,一阵阵凉意袭来,生怕那余思远惹出滔天祸端,把大好前程全搭进去。
第61章
他看了看身旁的弦合,虽然心中仍有犹豫,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跟她说话。
“除了那一日我将伯瑱带到燕邸,你还再见过他?”
弦合摇头:“哥哥这些日子似乎甚忙,并未再见过他。”
甚忙?忙着与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女子厮混吧。文寅之暗自骂了他几句,又道:“我听说吴氏一族的处置下来了,三族之内流徙千里,君侯仁慈,倒是没为难他们。只是那个吴家大公子,沉迷于乐籍女子,家道一旦中落,那乐籍女子便翻脸不认人,他却死缠烂打了一阵儿,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这对吴家母子早就在弦合心里掀不起任何涟漪,纵然前世他们害的姝合含恨自尽,害的自己声名有损,而属于前世的恩怨早就了结了。如今姝合嫁的良人,安稳待产,自己也跳出了前世命运的束缚,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何必要再执念于过去。
可文寅之似乎另有所指:“父亲早就说过,声色犬马误人,温柔乡原本就是消磨英雄志气的地方,管他什么盖世豪杰,也有折在这上面的。”
弦合听出些不对味儿,歪过头看他。
他面容青濯,凭河远眺目光缥缈,这山川冰河化作模糊的雾影映入他的眸中。
“我听说伯瑱的这位夫人是你和余大夫人一起看好的,有幸见过几面,温婉贤良,伯瑱有这样的福气觅得贤妻,该好好珍惜才是。”
这语意迂回曲折,到现在才算连缀成篇,渐渐表露出来。
弦合听懂了,沉凝而诧异地看着文寅之。
落盏的清脆嗓音此时传来:“夫人的马车到了……”
尘陌之上,马车辘辘而止,小厮搬放了茵凳,一只细长白皙的手伸出来,由小厮搀扶着下来。韩莹穿了一身妃色锦缎长裙,外裹银绵披风,系扣精致的丝绦带下露出妃色软缎子,她身量高挑,容色清雅,远远望去若谪仙般曼妙绰约。
她远远看见弦合,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却不急着过来,而是转身将尚在马车内的如圭半扶半抱下来,拉着他一同过来。
如圭看上去高了许多,神情也有了一般稚龄孩子的生动活泼,不似刚离陵州时那般木讷拘谨。他仰头看了看韩莹,见她朝自己笑,心里安稳了许多,平整了衣肩,朝弦合鞠礼:“姑姑。”
弦合忙将他扶起来,连同韩莹一起往早已预备好的车舆走去。
空中飘起了霰雪,细细碎碎,如漫起扬沙,打在脸上便觉冰凉入骨。
文寅之神色平常道:“余太守今日奉命去检阅陵州属军,还要过目新一年粮草预支,抽不得空出来,特命属下前来接夫人。”
韩莹脸色有一瞬闪过暗沉郁色,但很快敛去,道:“有劳文大人了。”
弦合想起刚才文寅之恍若无意说过的话,再看韩莹的反应,心中那几欲成型却又不愿相信的猜测终于落了地。
她将韩莹送回太守府,一路见如圭颇为依赖她,想来韩莹对他不错,想起兄长所为,想起她的境遇,不免怜惜。原先预备好的如圭袭爵一事的说辞也无心说了,只将她安顿下,便从马车里拿了佩剑出来,寻了个借口将秦妈妈打发回去,领着落盏往太守府前院去。
文寅之身为兄长属官,能冒着被诘责的风险跟她说那些话,实是为了兄长的前程风评而担忧,已十分难得,她不能再去为难他。
好在,太守府里有副守,有文尹,有隶书自下大小官吏,挨着问下去,不怕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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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州太守府是先前陈豫在时居住办公之所,建在敦平巷,毗邻数条繁华街道,虽是闹中取静之所,但来往人员繁多,耳目杂乱,若要干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