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赶快给我簪上,向父亲母亲请安要紧,勿要误了时辰。”
说完,见江叡磨磨唧唧的,还试图去抢凤钗。被江叡一歪身躲过,他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别急,我这就簪。”钗管打磨的平滑,顺着柔韧的发丝没入其中,只露了雍容精致的凤凰在外面。
弦合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便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江叡的袍服冠子拿进来,眼瞧着尘光一点点的流逝,近乎粗鲁地给他把喜服外袍趴下来,扔到一边,其间江叡曲着胳膊,头凑近她颈侧,柔声道:“昨夜让你独守空闺了,都是为夫的错,我一定补偿你……”被弦合无情地将头扭正,拿了冕弁给他扣上。
她理着垂缨,不满道:“你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靖州告急,等会儿请安过后你就得去忙公务,也不知我哥哥怎么样了……”
江叡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将那口气呼出来,像个木偶似的由着她给自己装扮,疲乏无力地斜睨了她一眼,道:“哥哥,哥哥,你就知道你哥哥。你那哥哥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
他倏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忙去看弦合,果然见她脸色沉凝,垂眸看着地,忧戚不解的模样。
江叡扣住她的手,沉定道:“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出事,信我。”
弦合勉强地勾起唇角,前倾了身体替他整髻冠,腰间丝绦未系紧,饰物随着动作掉了下来。
江叡弯身替她捡起,见是玉石,缀着红缨穗,颜色陈旧,像是有些年岁了,玉石上刻了四个字,他仔细看了看,念道:“弦合琴关?”
弦合道:“这是我十岁那年哥哥带我去南山寺祈福,大师所赠与我的。琴弦合鸣,合关为相涉,与我名字相合,便取琴关二字作为表字。”
“琴关?”江叡左右翻看玉石,饶有兴致道:“这表字倒颇为雅致,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弦合将玉石重系回腰间,笑道:“既是表字,自然是私密的。唯有闺中亲近之人才能叫,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叡反身将她箍在怀里,赌气似得在她耳边叫:“琴关,琴关,琴关……”末了,凑在她耳畔柔声问:“我是不是闺中亲近之人?”
弦合被他逗笑了,“是,夫君自然是我最亲近之人。”
江叡总算满意了,遂将她放开,牵着她的手一同去向泰山公和裴夫人请安。
江砚道对靖州之乱有所耳闻,因此喝过请安茶后便将江叡叫到了内室,父子两对军务进行了一番商讨。而裴夫人则唤了弦合去侧室,拿出了自己的首饰匣子,让她挑选一两样中意的。
江叡进侧室时正看见弦合坐在妆台前,裴夫人给她往发髻上缀玉石珠珀,正为这一番和谐的婆媳相处场景而暗自高兴时,见他母亲凝着铜镜里的女子映像轻展笑颜,清清淡淡地冲他道:“临羡,你真是好眼光,那日未曾细看,今日一见真是个美人,极为耐看的美人。”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将脸凑至镜旁,问:“你说,我和她,哪一个更美?”
话音落地,弦合和裴夫人齐刷刷地看向江叡。
作者有话要说:为作死的大舅子捏把汗
第55章
江叡站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们两个如出一辙的神情,二话不说,转身便要走。裴夫人腾得起身,三步并作一步迅速上前拽住他的耳朵,生生地拽了回来。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你老拽我耳朵干什么……”
裴夫人一直将他拽到妆台前才松开,不依不饶问:“你说,我和她哪一个更美?”
江叡看向弦合,见她眉眼弯弯,微压下颌,掩饰不住的满面春风明媚,像是在强忍着笑,且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轻咳了几声,“这个前殿还有军务,我得去处理。”
裴夫人挡在他身前,油盐不进,道:“你只回答我这个问题,回答好了就走,并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江叡沉静地凝视着自己这难缠的母亲,缄默了片刻,抱起胳膊在胸前,黑中扬红的氅袖翩然垂于襟前,他道:“你定要这样是吧?”
裴夫人多少年来养尊处优,从未被儿子忤逆过,自然也不怕他故作沉冷的模样,依旧严严实实挡在他面前,丝毫不让。
弦合已止了笑,抬起头仰望着他,眸光莹莹熠熠,似是颇为期待他的回答。
后退了几步,他面不改色地以余光偷觑着朝向门的退路,无甚表情道:“你们两个都美,我丑行了吧。”
话音刚落,趁着裴夫人没反应过来,忙夺路而逃。待裴夫人想起要追时,他已灵敏地窜出了侧室,银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堪堪挡住裴夫人,笑道:“夫人,夫人,君侯真有要务要处理……啊!”他圆滚滚的耳朵下垂落入裴夫人的魔爪,只听她清脆含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子,敢帮着他来蒙我?”
指尖使力,垂帷四合的室内瞬时传出凄惨的嚎叫声:“疼,君侯,救命啊!”
刚刚脱离魔窟的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