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止步,像是才从那遍体生寒的迷障威慑里反应过来。
晏无咎脸色阴狠冰冷,这次却多了从未有过的隐忍克制。
这个神经病!什么叫救不了他就要亲手杀了他?这和尚果然是脑子有病,病的还不轻。
可是即便和尚真脑子有病,晏无咎也已经骑虎难下了。
他不管不顾我行我素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不清楚局势利弊。
此事已经不是他去跟娘亲撒个娇,或是和过去一样发个脾气就能解决的了,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他跟这和尚本就有过节,说不得人就是故意找上门来折腾他的。
对方越是脑子有病,晏无咎越不能轻举妄动。他可以不管不顾,晏季两家的其他人却不能。
但是,忌惮归忌惮,以晏无咎无法无天我行我素的性格,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操控他。
诚然,这和尚武功高强来历神秘,还是个脑子有病的,可是,不代表就拿他没办法了。
晏无咎冷笑了下,眼波微转,径直出了门往花楼走去。
“少爷少爷,你去哪呀,你忘记带上阿厮我了。”
晏无咎脚下不停,声音散漫微冷,说:“不用了,有大师随身保护我呢,你跟着岂不是让他无用,那他还怎么在我娘那里混饭吃。”
阿厮闻言,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贴身跟班小厮阿厮,拥有一个全天下最敷衍了事,也最直观的名字。他是晏无咎的书童,也是晏无咎唯一愿意带在身边的随从。因为他最机灵,最懂少爷的心思,也最听少爷的话。
阿厮向来以少爷的最佳狗腿自居,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一个和尚会来跟他抢位置。
他呆呆地说:“他是能混饭吃了,可是阿厮我失业了啊。”
焚莲一言不发,依旧不远不近跟在晏无咎身边,路过阿厮身边的时候,忽然侧首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冷冷淡淡的,却叫被看的人犹如被鹰隼盯上的猎物,阿厮下意识就腿软了一下。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长街上,阿厮才忽然想起什么。
这和尚怎么那么面熟,没记错的话,好像当初汜水河畔他去搬救兵,就是因为一个疯和尚。只是当时阿厮去买东西刚回来,离得远没看清那和尚的样貌就跑回去报信了。
可是,如果是同一个人,以少爷记仇的性格怎么会让对方跟着?
阿厮困惑极了,想着这个问题,暂且忘记了自己可能面临失业转岗的职业危机。
……
晏无咎回头,看了眼人群里那道月白色的僧衣,他微微挑眉勾了勾唇,矜傲的脸上却没什么明显笑意。
他刚走出路口,迎面便险些撞上人。
晏无咎伸手不着痕迹扶了一把,免去了那脂粉娇客撞进他的怀里。
抬眼一看,原是熟人。
晏无咎的熟人,除了跟他一伙的狐朋狗友,剩下的不是仇人就是被他调戏过的……仇人。
“呸,又是你这色坯。”那姑娘半点不躲不怕,先扶了扶发髻簪子,昂着娇艳的脸给了晏无咎一个娇俏的白眼。接着,一副大小姐做派,对晏无咎伸出手。
“干嘛?”晏无咎眨眨眼,这次没有急着躲她。
那姑娘抬着下巴,理所当然地说:“没看到我崴了脚啊,撞了人不知道扶人家去茶馆坐坐,赔礼道歉吗?”
晏无咎看向她身后。
姑娘身边的丫鬟嬷嬷还有两个大汉,立刻抬头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接晏无咎的眼神。也没有要扶他们姑娘的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啊,大小姐。”
这话出自以轻佻放荡著称的无咎公子,那姑娘立刻就忍不住掩嘴笑了,下一秒又给他一个好看的白眼,绷着一脸冷若冰霜。
她冷笑一声说:“你第一回 调戏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这话。”
那是晏无咎初始艹人设的时候,业务还不熟练。而且,他哪里调戏她了,他不就路过时候听见她节食减肥,无意瞥了眼那可怕的腰,嘴贱说了句,你的裙子没把腰勒断啊。
就这句,被她嚷着晏无咎调戏她楚腰纤纤,拽着不准他走。
天地良心,清苑县天高皇帝远,素来民风彪悍出众。调侃一句腰细,算什么调戏?
后来,晏无咎得了灵感到处给自己艹西门庆人设的时候,就常常与她街头偶遇了,毕竟清苑县就这么大,人家愿意去哪就去哪。
若不是晏无咎艹人设的速度比她碰瓷的速度更快,这姑娘已经把自己碰瓷进晏家守活寡了。
所以说,外貌协会要不得啊。fēng_liú俊美的,除了如意郎君,还可能是晏无咎这样的当代西门大官人。被调戏的除了美女,还可能是被娇俏美女调戏的恶霸。
晏无咎这回没有甩开她,当然不是改变主意想和她喝茶了。他现在恶名远扬,已经不需要这位再替他碰瓷扬名了。
晏无咎忽然笑了,压低声音,回头看向来处:“这次记得,当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