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谢初急忙辩解,“不是我破誓,是那丫头她自己找过来的,折磨了我一个上午,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娘,我说真的!”
“当真?”张氏笑着上下看了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今儿个气色比前几天都要好呢?当真不是佳人入怀的缘故?”
“什么佳人入怀,”谢初一噎,脸隐隐地有些发热,“娘,你都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啊,哪里就佳人入怀了。”
“若非如此,你领子处和袖口处又怎么会染上香气?”张氏先是笑了笑,而后又肃了脸,谆谆道,“初儿,娘可不是在和你说笑,你若不喜那三公主,便该趁早与她分说清楚,可不能拖着,既伤女儿家的心,又毁人家清白,得当个正人君子,明白吗?”
他怎么就毁人家清白了?明明是那沈令月乱闯的军营,怎么到头来受到指责的人却是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谢初欲辩无言:“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丫头——”他顿了顿,发现凭他的口才想要把事情完全解释清楚是不可能的,只得道,“总之,和她在一起,吃亏的绝对是孩儿,不是那丫头。娘,你是真的错怪孩儿了!”
回答他的是张氏的诧异一笑:“都叫上丫头了?还说你不喜欢她,如此口不对心,可非君子之道,初儿。”
“娘!”
见那人识相地驻马停步,中候稍稍放了点心,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骑在马背上的是一名劲装男子,面白无须,眼尾狭长,神情冷肃,听他喝问,便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来,冷冷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尔等焉敢阻拦?还不快速速退下!”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公主?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又有哪个公主会踏足此地?并且有这么大的一番阵仗?
莫非是那个指了他们将军为驸马的三公主?
众人一时有些犹豫不定,便都把目光投向了归德中候,希望他能做一个决定。
那中候早在见到那男子面白无须时便有了几分猜测,本以为这一批人是来宣读圣谕的,没想到却是公主身边的人,并且听那意思是公主即将驾临此地,他若是带着人在此阻拦,那绝对是一个死罪,可他虽然识得宫牌,却也不敢肯定其中真伪,遂上前抱拳,谨慎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我等自当跪迎,只是敢问大人,可有陛下圣旨,亦或是将军手令?”
那宫人闻言,便冷冷哼了一声,蔑笑道:“不识相的东西,公主殿下曾得陛下亲口允诺,长安内外来去自由,无需过问他人。快滚,若是扰了公主大驾,你们都是死罪!”
中候冷汗涔涔,连道几声“是!”,可身形却是丝毫不动,他把腰弯得更低了点,语气也变得更加恭敬了几分:“大人有所不知,将军有命,除非圣旨军令,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
“混账东西!”宫人呵斥,“公主殿下想去哪里,难道还需要你们将军的同意不成?”
“没有军令,我等不敢擅专,还请大人恕罪……”
正僵持间,后面的几人已是一一赶到,一时只听闻拉绳喝马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夏公公?”沈令月一边扯着缰绳,一边问道,“怎么停在这了?”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些手执红缨枪的甲衣兵士,有些明白了原委,“他们不让进?”
“低头!岂敢冒犯天颜!”夏淳寅先是呵斥那些有些好奇的想要抬头的兵卒,见他们一个个都低头了之后才满意地回头看向沈令月,恭敬道,“殿下,并非小的专横,实是这些不识相的东西狗眼看人低,一口咬死除非圣旨或是军令,否则闲人一概免入,这……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闲人免入?”沈令月挑眉,“原来本公主竟算是个闲人?”
“小的不敢。”归德中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只是将军有令,属下不得不从,还望殿下恕罪!”
他这一跪,那些以他为首的兵卒们也都跪下了,异口同声地说着“请殿下恕罪!”,态度恭敬,但实际却没有一点退让,依旧阻挡着他们的去路。
被人拦住了去路,沈令月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致道:“哦,原来你们还是相信本公主的啊。本公主还以为,你们不肯放行,是以为我们这行人是假冒的呢。怎么,确定了本公主的身份,你们还是不肯放行?”
归德中候依旧是那一套说辞,许是听沈令月话里带着笑,没有问罪的意思,他说到后来也镇定了许多,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的意思,听得徐瑾诧异无比:“这人脾气怎么跟姓贺的一样?又臭又硬的,口称殿下让你恕罪,态度恭敬得不行,却是一点也不肯放行,他想干什么?当拦路虎啊?夏公公,你把令牌给他们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