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瞬间。
算了,以后再说。
第二日倪胭起得很迟,她懒懒散散地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云鬓。
麦宝儿急匆匆跑进来,惊呼:“娘娘不好了!”
穗宝儿在一旁瞪她一眼:“咱们娘娘好好的呢,什么不好不好的,会不会说话。”
麦宝儿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忙说:“是奴婢说错了,娘娘恕罪!”
倪胭拿起剪子修剪梳妆台上的一瓶插花,漫不经心地问:“慌慌张张地到底是什么事情?”
“温持元居然是反贼!他竟然想刺杀陛下!”
倪胭一愣,手中的剪子一个不小心将花骨朵儿剪了下来。她将剪子放在一旁,捡起落在桌子上的花骨朵儿,许久之后才说:“怪可惜的。”
倪胭略一沉吟,吩咐宫女去打听温持元现在还活着没,倘若活着被关押在哪里。以倪胭对姬明渊的了解,他这样谨慎的人不会立刻斩杀温持元,一定会派人审讯温持元有没有同伙和主谋。
倪胭派去打听的人很快回来,温持元果然还活着,被姬明渊下令关押在死牢。
又是死牢。
上次倪胭去死牢中故意放了萧却,如今倘若再故技重施显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于姬明渊已经不会让她再擅自进入死牢。
不过三界之中还没有倪胭去不了的地方。
倪胭继续悠闲地修剪着花枝。
入了夜,牢房中安静下来。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温持元蜷缩着躺在牢房角落。他合着眼,一动不动,像是死人一样。
一阵清风从高高的小窗户吹进来,随着吹进来的还有一绺儿银色的浮光。浮光沉淀,倪胭出现在牢房中。她蹲在温持元面前,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手掌轻轻抚过,让本就昏迷中的温持元睡得更沉一些。
她再一挥手,牢房中空空荡荡。她和温持元都不见了踪影,而是出现在了城郊的一处破庙中。
温持元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浮现一阵迷茫。不久之后,他眼中的迷茫一点一点散去,逐渐变成惊讶。他看见倪胭坐在他不远处,似乎正在火堆上熬粥。
难道是他的梦?
胸肺之间一阵难忍的疼痛,温持元剧烈地咳嗦起来。
倪胭放下钥匙赶到他身边,扶着他坐起来,关切地询问:“你怎么样?”
“真的……是娘娘?”温持元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迷茫。
“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倪胭忍俊不禁。
她扶着温持元,让他倚靠着一尊倒塌的佛像。然后她去盛了些药膳粥重新走过来蹲坐在温持元身边。她轻轻吹了吹汤匙上的药膳粥,将汤匙递到温持元嘴边,说:“应该不烫了。不过我没尝,你试试看,如果烫的话,我们凉一凉再吃。”
“微臣身份低微承受不起!”温持元慌忙说。
倪胭板起脸:“原来在你眼里我们只是主仆的关系?”
温持元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可是看着倪胭微微有些生气的脸,他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他心中也升起困惑,她说不止是主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虽不知答案,温持元心里慢慢染上了几分喜悦。
“张嘴呀。”
温持元抬眼望着倪胭,张开嘴将倪胭喂过来的药膳粥吃下。
“烫不烫?”倪胭问。
温持元答不上来。他连自己刚刚吃的是什么都答不上来。
倪胭的眉头拧起来,她索性不再问温持元,又用汤匙盛了一点药膳粥自己尝了尝。温持元盯着她的动作,心跳莫名变快。因为他刚刚用过那汤匙……
“刚刚好。”倪胭笑起来,又用勺子盛了点药膳粥递给温持元,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温持元一直盯着倪胭,目不转睛。
直到将一整碗药膳粥都吃了下去,他才慢慢从呆愣的状态中缓过来。他问:“娘娘,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神仙施救吧。”倪胭冲温持元眨了眨眼,收拾了碗筷,去了寺庙的后屋。她很快抱回来一大盆调好温度的热水放到温持元面前。
“娘娘这是……”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又脏又臭?”倪胭将棉帕放入水中浸湿,又将棉帕拧干。水还是有些烫的,她拧棉帕的时候小心翼翼,手指翘着,拧记下,便活动一下手指。
温持元一直望着倪胭的动作,只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好看,即使是做这样的粗活也比宫中的那些宫女们好看得多。
“娘娘,我自己来!”温持元后知后觉地开口。
“手还抬得起来吗?”倪胭问。
温持元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处绑着一块木板。他隐约想起来,他的手腕被姬明渊震碎了手骨。
倪胭将棉帕放在一旁,去脱温持元身上脏兮兮的衣服。
温持元慌忙说:“娘娘,真的不用了!”
“你不嫌弃脏臭,我可嫌弃。”
温持元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