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除掉丞相很久了。”倪胭轻飘飘地回了这么一句。
温持元眸光微凝,瞬间明白了其中关节。
一回到青檐宫,温持元低声说:“娘娘,微臣有话想单独和您说。”
倪胭屏退了宫人,温持元一掀衣摆,在倪胭面前跪下来。他有千言万语的感激想说,可是真的只有他与倪胭两个人时,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倪胭懒洋洋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持元深吸一口气,他双手伏地,深深跪拜:“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做什么都行?”倪胭笑着问。
“是!”
倪胭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去给本宫打一盆水来,本宫想洗手。”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打量着自己这只纤细白净的手。
温持元望着倪胭的右手,呆愣在那里。她的这只手刚刚……
温持元的脸上迅速染上绯红。
“微臣这就去。”温持元慌忙站起来,起身往外走。走过门槛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形趔趄,差一点摔倒。
倪胭轻笑了一声。
风将倪胭的轻笑声带入温持元的耳中,温持元的耳朵便也跟着红了。
·
夜里,姬明渊又来了。
倪胭斜倚在床头,连起身行礼都懒。她懒懒地说:“陛下是打算赖在我这里了吗?”
姬明渊自己解下玉带,脱下外袍挂在黄梨木凤首衣架上,不紧不慢地说:“今日白天才饶了你一次,现在就赶人也太凉薄了些。”
他在床沿坐下,看向倪胭,道:“人不是你杀的。孤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倪胭凑过去,软软地趴在他的膝上,慢悠悠地说:“臣妾把罪名担下来可都是为了陛下。”
“哦?”
倪胭用懒洋洋的腔调把静妃强迫温持元的事情说了,当然隐去了温持元被下药一事。
“所以这与孤何干?为何说是为了孤?”姬明渊挑起倪胭的一绺儿长发,在指尖把玩。
倪胭娇娇地笑着。
“当然是为了陛下的名声。静妃入宫九年未曾侍寝。想来不是她过分惹陛下厌恶,就是陛下不行。臣妾想了又想,陛下这些年实在是太过清心寡欲。看来的确是真的不行。倘若让子民知晓因为陛下不行,宫中妃子与宦臣乱搞,那岂不是侮了陛下英名?”
倪胭挑着眼尾,眸子里装满笑意望着姬明渊。
姬明渊恍然大悟:“爱妃果真一心念着孤,孤甚是欣慰。不过……孤到底是行不行,爱妃没试过又怎知道?”
倪胭攥着姬明渊的衣襟,微微坐起,十分惊奇地说:“陛下,我们今晚除了睡觉,还做点别的?”
姬明渊略微扯动唇角,用力一拉,将倪胭身上的寝衣扯开,露出大片胸口处的娇嫩肌肤。
姬明渊将倪胭身上的衣服褪下去,捏着她的腰,强势地让她趴在他的腿上。他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倪胭娇嫩光滑的背部。
“爱妃的皮肤很好。”姬明渊眸色略深,带着几分沉思。
倪胭趴在他的腿上,微微皱眉。她心思流转间,忽然想明白了。
原主从军十二年,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倪胭刚穿越而来时,过分嫌弃原主的皮肤太粗糙和那些疤痕,所以她动用妖术除掉了那些疤痕。
姬明渊就算没见过原主的身体,也应当大致知道她受过哪些伤。
姬明渊起疑了。
姬明渊慢条斯理地将倪胭身上的寝衣为她重新穿好,面无表情地说:“时辰太晚,今夜还是只睡觉。”
“好啊。”倪胭无所谓地笑笑。她抱着枕头滚到拔步床里侧,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低声念叨着:“反正你也不行。”
姬明渊没回答。熄了灯,姬明渊在一片黑暗中陷入思考。思考在戒备森严的宫中换人的可能性。
熟睡的倪胭翻了个身,凑到姬明渊身侧,香软的气息拂到姬明渊颈部。
姬明渊偏过头在一片黑暗中看了她一会儿,将倪胭的身子稍微往一侧挪了挪。
他会把身侧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查清楚的。
·
温持元守在外面,有些出神。
夜已经深了,同时守夜的穗宝儿打了个哈欠,说:“都已经这么晚了,里头的灯也已经熄了,咱们不用守着了,可以回去歇着了。里面还有别的宫女守着呢。”
温持元应了一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他躺在窄床上,有些心绪不宁。
她是皇帝的女人,侍寝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温持元反反复复在心里这样与自己说。
可是他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后宫之中这么多妃子,陛下又何必一定要来倪胭这里?
自挨了那一刀,他和很多宫中的太监一样十分避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哪怕是别的太监。
可是今天……
那种羞耻的感觉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