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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休息一会儿。”陈医生手里握着的钢笔一下又一下没什么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沈行风坐下,不由自主地盯着陈医生手里的钢笔。时快时慢的频率让他觉得不舒服。
“行风,从一个专业心理医生的角度我不该和你说太真实的话,可是从多年朋友的立场上……”
“没事,你有话直说。”
陈医生叹了口气:“我很担心这样下去无法抑制你的病情。洁癖和强迫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和你身边人的生活。可这并不是最严重的,我更担心的是你的第二人格有一天会占据主导。”
沈行风很平静,只是说:“嗯,知道了。”
沈行风也感觉到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行风,我认为你的第二人格正是因为你过度严重的洁癖症所产生的焦虑、压抑后造成的结果。慢慢磨掉第二人格的方法或许还是要从治疗洁癖症入手。你回忆一下,有没有稍微不那么讨厌碰触的人?”
沈行风的眼前浮现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沈行风沉静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和挣扎。
陈医生在一旁继续说:“我觉得如果能找到这样一个你稍微不那么抵触的人,你可以一步一步尝试着和对方接触……”
沈行风回到自己的家,先从里到外换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洗手,直到将手洗得有些发红。他走出卫生间,疲惫地坐在雪白的沙发上。他只有重要日子才会回一趟沈家老宅,平时都在这边的公寓住。他的家不大,简单的两室一厅式公寓,方便他打扫。室内依然是一片白色。他知道白色不代表干净,他知道洗那么多次手没用,他都知道。
可是没用。
沈行风一动不动靠在沙发上,许久之后,他睁开眼,重新坐直身体,然后转过头看向茶几上的钥匙。
那是倪胭给他的钥匙。
“我愿意做你的药。”
“我随时等着你来吃药。”
倪胭温柔的声音忽然跳进沈行风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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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下午,闻如生带着他的摄影器材到了倪胭家里。倪胭起来没多久,身上裹着宽松的古代交领寝衣,慵懒地坐在藤椅上晒太阳,雪白的波斯猫趴在她的怀里。波斯猫睁开眼睛看了闻如生一眼,又收回视线,“喵”了一声,继续睡觉。
闻如生有点羡慕这只猫。
“宴兮姐,关于写真的主题你有确定吗?”闻如生问。
倪胭吃着熟透的樱桃,漫不经心地说:“不太懂,就想让你把我拍的漂漂亮亮,男人看了就腿软的那种性感感觉。”
“啊?”闻如生睁大了眼睛。难道不是拍古风?
倪胭吐出樱桃籽儿,把手机推给闻如生看,说:“喏,我随便在网上翻了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你能理解我什么意思吧?其他的我说不好,就交给你了。”
闻如生看着手机上几乎全裸的私房写真照,整个人懵在那里。
闻如生再次跟倪胭确定真的要拍摄这种风格的写真,直到倪胭被他问烦了,他又再三跟倪胭确定相关服装。
最后所有拍摄内容都确定下来,闻如生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的掌心里全是汗。
拍摄之前,倪胭又洗了个澡,目的是消掉身上任何衣服的勒痕,让皮肤呈现最好的状态。她去洗澡的时候,闻如生摆弄着摄影器材,心里砰砰乱跳。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把对倪胭的喜欢抛出去,要求自己一定拿出专业的拍摄素质来为她拍漂亮的大片。
倪胭穿着浴袍走出来,身上带着一种美人出浴的楚楚之姿。她一边往一旁的梳妆台走去,一边对闻如生说:“还要再等下,我把头发吹干。”
“不急,不急的。你慢慢来,我这边随时都可以。”闻如生忙说。
室内响起吹风机吵闹的噪音,闻如生调整好久的心绪好像在见到倪胭的那一刻又溃不成军。
波斯猫悄无声息地走到闻如生面前,充满敌意地“喵呜”了两声。
第一套服装是一条很短的露背吊带小黑裙。领口是深v设计,开到胸下。吊带很细,在后背交叉。后背为了配合领口也是深v形,开到腰臀之间,露出诱人的纤细后腰。
倪胭本来按照闻如生的指使摆姿势,但很快她又不满足于此,自己随意发挥。闻如生摁快门的声音不停。他惊讶地发现倪胭根本不需要故意摆什么姿势,她任何一个动作落在镜头里都美得不可方物。
倪胭懒散坐在椅子上,一条腿随意垂着,另外一条腿屈着,脚踩在椅子上,随着她的动作,诱人的大腿展露无疑。一侧的极细黑色肩带滑下来,sū_xiōng半露。她眼神迷离地斜靠着,一手撩起凌乱的长发,一手夹烟,白色的烟雾从她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唇中袅袅吐出。
闻如生望着镜头里的倪胭,心里砰砰跳快了几分。
第二套服装只是一条轻纱。
傍晚昏黄有带着暖意的光从落地窗洒进室内,窗户开了半扇,微风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