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紧张。正因如此,尤姜每次渡劫失败浪费大量灵气时也是颇为自责,他现在只想胜过付红叶给魔教众人重新打下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为此,昔日沐风的救命之恩也不能去顾及了。
枫林中的少年与付红叶的面孔渐渐重合,被猩红披风裹着的魔修握紧手中折扇,就像是被腥风血雨一路推上悬崖再无退路,最后终是叹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赢不了也必须打了。”
独活是尤姜养子,教主很多会引起魔修非议的决策都由他去执行,这孩子虽然缺心眼本性却不坏,见养父为难就想出了个主意,“既然一个精怪就能形成雨君窟那样的灵脉,我们也去抓一只不就行了?”
这倒是另一个解决之法,尤姜神色一顿,又瞥了他一眼,“精怪无影无形去哪抓?把毕千仞的老子给宰了?”
前任大护法的爹自然是不能碰,独活眨了眨眼,只道:“付红叶不是很了解精怪吗,教主你可以去问他啊。”
说他缺心眼就是缺心眼,尤姜毁了雨君窟便带人跑路为的就是避开付红叶,这傻孩子居然还叫他主动去找人,这是真不怕教主被人给拐走吗?
被人保护着什么都不用去想只管研究琴棋书画就好,这样的日子谁不喜欢?尤姜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愿意做回姜奉之,付红叶一定立马高高兴兴地就把他带回玄门养着。他一个渡劫修士自然哪里都去得,可魔教怎么办?这群小崽子没了他还不立刻就被正道的老狐狸抓去祭天了?
这些事对独活这样的少年人着实不宜倾诉,尤姜也只能把一切烦闷都压下去,一如既往地冷冷道:“你有点出息行吗?让一个魔修跑去求正道?”
独活自小被骂惯了也不在乎面子这种东西,闻言只嘀咕着:“可是打起来会死很多人,你又打不过付红叶,我怕最后就算抢到了灵脉咱们剩下的人也守不住啊。”
这个打不过着实扎心,尤姜用扇子对他勾了勾,正准备让这不孝子尝尝来自教主的毒打,却听寸劫突然叫了一声,“教主,付红叶!”
尤姜现在听见这个名字就头痛,没想到素来听话的寸劫也来凑热闹,顿时没好气道:“本座知道他棘手,不必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然而寸劫从来不是爱开玩笑之人,只指着前路继续提醒,“不是的,教主你看前方!”
什么鬼?臭小子难道还追上来了?
尤姜听见寸劫的话心里便打鼓,回头一看,前方道路果然有一白衣青年持伞而立,淡然如微雨,缥缈如云雾,可不正是正道魁首付红叶。
“你真是阴魂不散……”
茗川之乱已解,尤姜不明白付红叶来这里还有何事,都做一百年正道魁首了,他不可能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了段少年情意就不理会职责,再和魔修纠缠下去,天道盟那里可就没法交代了。
这也是付红叶意料之中的反应,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被尤姜欢迎一次,如今也看开了。他飘落在尤姜身侧,斜过伞为这仗着修为高就随意淋雨的人遮住风雨,只微笑道:“前辈,魔教还收人吗?可以暖床的这种。”
尤姜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听见付红叶说这样的话,他像看疯子一样打量着这人,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你的脑子是被心魔吃了吗?”
玄门掌门说他要入魔教,还要求暖床,如此诡异故事连天桥底下说书的都不敢这么写,然而付红叶看上去好像还是认真的,主动往尤姜身边靠了靠,只道:“嗯,我不想努力了,你养我吧。”
这个回答又让尤姜惊了惊,他不确定付红叶是不是真的混乱了,直视此人便问:“臭小子,你又在搞什么花样?别告诉本座你不想做正道了,但凡有一条退路,没有一个正道修士会选择入魔。”
那你呢?曾经最厌恶魔修滥杀无辜的你,又是被谁逼到了这个地步?
付红叶很想这样问,当触及尤姜眼神时又将话收了回去,终于正经回:“魔君师父飞升前曾问我,天下无魔方能太平,那你可知魔与魔修有何区别?”
这毫无边际的话让尤姜神色有了一丝疑惑,“的确是那老东西会说的蠢话,然后呢,你得到了什么答案?”
“魔是恶念,魔修是为恶念所迷的人,魔必须除,人却可以度。”
付红叶说话时眼中仍有一丝苦笑,他轻叹一声,继续道:“这是我在百年前的回答,师父只是笑了笑,然后,他告诉我尤姜就是姜奉之,让我来漠北看一看。
那时候尤姜对我而言是远在天边的魔修,我只听闻你在魔君师父被玄门讨伐时选择背叛自立门户,多年间毁了不知多少正道门派。我想,既然奉之变成了这样的狠辣之人,让你活下来的我便该背负起这份责任,阻止你祸乱天下。”
姜奉之常居山林,天下知道他样貌之人并不多,当年尤姜改名换姓加入魔道后便再无人知其过去。他就奇怪这些旧事怎么又被翻了出来,原来是何欢多嘴,听见此话便冷哼道:“那些事的确是本座所为,说狠辣也不算错。”
尤姜从不会洗清自己,付红叶也不把他的话当真了,仍是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