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拍即合,当下展开地图,计划如何出兵如何掠夺粮草。
计议已定,黑眸落在她身上,看着她缩在自己宽大的衣衫内皱皱眉,问冉泽:“城里可有什么好的绸缎庄吗?”
冉泽摇摇头:“溧阳这个地方,即便到了夏季也是朝穿棉袄午穿纱的地方,绸缎这里用不着。”
美丽的小脸突然欺近,侧头,点漆星眸瞧着他:“你想让我穿女装去军营吗?”
“算了算了,你还是在帅府养伤,我和冉泽去城墙巡视。”淡淡的香窜入他的鼻间,是她特有的香,心神恍惚,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怕和她单独共处一室。
门关上,她虚脱一般萎顿在地上,轻轻撸起右臂上的袖子,雪白的臂上一点暗青,她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
咬牙,抽出匕首,眼看锋刃就要落下,他如魅影一般飘到她身边,一把握住她的皓腕:“你!”
抱着她扔在床上,看着她高高肿起的右臂,浓眉深锁,几分心疼,却狠呆呆地冒出一句:“王文怎么不放竹叶青咬你。”
她笑了:“因为王文还舍不得我啊。”
“呸!你少花痴,王文是个太监。”白了她一眼,啐了一口。
“你无耻。”她涨红了脸。
俯身,温热的唇落在她的手臂上,紧接着,牙齿嵌入她的肉中,她本能的全身绷紧。
他竟然用嘴巴将她的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
直到血色由黑变红,为她包扎好伤口:“好在毒不深。”
“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她不解地瞧着他,白了她一眼,默然收拾好药箱,适才的她太过反常,他才走出屋子就觉察到他有事瞒着自己,果然,若不是及时赶回,还不知道她要被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
真该让红婵那个丫头跟了来的,现在的他有些懊悔没给她带个丫头来。
身后悉悉索索,他忙走过去,扶住坐起的她:“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小脸涨红,瞪了他半晌,憋出一句:“你先回避一下不行啊。”
“为什么?”
“我,我,”我了半天,别的面红耳赤,方便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已然明了,转身向外:“你等着。”
“哎。”她急忙叫住他:“还是算了,免得你又把人家吓死。”想起那个被他活活吓死的妇人,她心有余悸。
“哼。”他从鼻子眼儿哼了一声,南宫世修的命令每人敢违抗,除了她,黑眸扫了她一眼,闷闷走向门口。
“还是算了,反正我是女儿身的身份又不能被别人知道,你就是再买个妇人来服侍我,终究还是不方便。”她婉拒了他的好意。
中午,安顿好她,他才出了帅府,直奔南城门。
今天的修罗大营异常安静,免战牌高高悬起。
午饭和士兵们吃在一起,果然,守城的士兵士气明显高涨,又察看了一番,料想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方才回到帅府。
她趴在帅案上睡着了,傍晚的余晖落在她白皙美丽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灵动漆黑的大眼睛,安然宁静。
为她盖好貂毛大氅。
她的身子动了动,长眉微皱,换了个方向继续睡了,他站在她身后,凝神摒住呼吸,良久,哑然失笑,心说自己怕什么呢。
看着她白皙的右脸颊上一点墨黑,大手不自觉落下。
“奶娘,奶娘”梦中呓语,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他的心猛然被刺了一下。
叶莘终究是她心底解不开的伤痕。
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星眸倏然睁开,盯着他。
乍然离开,俊面冷峻:“我怕你弄脏了我的书案。”
揉揉惺忪的睡眼,乖巧地站起,看看天色:“天黑了吗?”
黑眸落在书案的宣纸上,隽秀的字迹:冬衣初染远山青,双丝云雁绫。夜寒湿袖欲成冰,都缘珠泪零。
周邦彦的醉桃源。
她难道不是在想念叶莘吗?
眼前闪过她和青云并肩而立的情景,俊脸突然沉下来,凝视她的背影,忽然欺近,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她冷不防转身,脊背紧紧贴着墙壁,星眸黑白分明,无辜地瞧着他暗沉的脸色:“你,你又怎么了?”
“你就那么忍不住吗?平京城里有一个南宫楚乔让你放不下,溧阳城里又多了一个南青云,白霓裳,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我的王妃!”一声嘶吼。
他的鼻尖擦着她的鼻尖。
灼热的气息撩拨着他体内的躁动。
俯身,咬住她的唇。
细小的血线顺着她的唇畔缓缓淌下,她倏然睁大眼睛,不再挣扎,反而褪下肩上的长衫,露出胸口上那道伤疤。
猩红的黑眸落在伤疤上,如被蝎子蛰了一样,乍然离开,转身出了门。
凝视晃动的两扇门,她的唇扬起一丝凄凉的笑。
墨离是他心中无法打开的结。
狂躁的气息在他周身流动,让他无法安静,抽出宝剑腾身夜空,剑花朵朵,将他的人笼罩在剑光之中。
她披着他的大氅,站在院子里,看着半空中的他,剑花所到之处,树叶纷纷,她安静的站在落叶之中,如一尊雕塑。
冉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仰望着他:“王爷的功力似乎又暴增了。”
心中掠过一丝伤悲,他的生命还能在这样的暴增中活过多久?
午后,她无意间翻开了他的札记,札记上有他爱民如子的君心和他想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