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来看她。但乡下活计忙碌,她和赵三旺两人,一人照看着铺子,一人打理油坊,都走不开身。易峋和秦春娇既然将他们当个人托付,他们也就十二分的卖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后来,好容易得了些空闲,偏巧她也怀上了,赵三旺头一次当爹,紧张到了极处,根本不答应她四处乱跑,只好在乡下待着养胎。
到了六月,宋大宝的果园里,果然下了二百斤的梅子,二百多斤的杏子。宋大宝将果子装了一车,送到了城中。
秦春娇和黄玉竹看了货,见果子品相极好,色泽鲜亮,饱满圆大,少有疤痕,略尝了两个,梅子酸的人直皱眉,杏子倒是甘甜可口。
秦春娇便做主将这些果子都收了下来,本要按着市价收购。但宋大宝看他们店铺生意兴旺,秦春娇的继父本就是朝廷大官,如今易峋又做了皇帝身边的侍卫,为图长久结交和长久往来,主动把价低了几分。
秦春娇原本不愿占这个便宜,然而宋大宝却说什么都不肯,说了一大筐的好话,甚而还蓄意装作恼了,若秦春娇不肯,他就把果子再拉回去。
秦春娇看他这般执意,心里虽然明白他的意图,还是笑笑收了下来。横竖,易家油坊还得托着人家去山里收茶油果,这果子的品相也确实好,若是这门生意好做,长久合作下去也无不可。
收下了这几大篓子鲜果,刘氏却先犯了愁,她说道:“春娇,这果子是生鲜,不比其他。天儿又热,每日都得烂掉许多。你一口气收了这么多,怕是卖不掉啊。”
秦春娇抿嘴一笑,说道:“娘,你放心,我也不打算卖新鲜果子。”
这话才出口,黄玉竹便抢先说道:“我晓得了,嫂子是打算做些蜜饯果子露之类的来卖吧?这些青梅真好,正是泡青梅酒的好料。梅子酒,大伙都爱喝呢,一定卖的好。”
秦春娇浅浅一笑,颔首道:“你也真聪明,一下就猜着了。”
黄玉竹咯咯一笑,说道:“嫂子一向最有主意,哪里会做直脑子买卖呢?”
刘氏看着这对妯娌,好的跟姐妹也似,不由也是笑。女儿能跟弟妹相处融洽,家里也才能和睦,她看着心里很是高兴。
这世上,多少手足兄弟,只因着自己婆娘不和,分家翻脸,断绝往来的。
一家子,总是合则兴旺,分则败落。
当下,黄玉竹替秦春娇打下手,再添上老胡两口子、宋青两口子还有那个光棍汉周成,将这些果子洗干净晾晒了,逐渐炮制起来。
制作蜜饯,无非是糖煮糖渍,再晾晒成型,坊间所售,大致如此。只是许多铺子,收的果子不好,为了遮掩味道,便使了大量的糖和别的腌料,故而寻常蜜饯不是过甜,便是有股子怪味。
秦春娇打算做这路买卖,当然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在这一块上,她是个心气儿高的人,既要做就要做得好。
她和黄玉竹两个,来回尝试了许多配比,终于做出了几样自己满意的蜜饯来。
秦春娇让家人把蜜饯装了几罐子,给邻里街坊当回礼,顺道问问他们觉得口味怎样。
街坊们尝了,都赞好吃。秦春娇却还不放心,让青鸾日日拿着个托盘,在铺子门口给过往的客人品尝。
这青鸾,是胡娘子的外甥女。
秦春娇怀了孕,易峋又每日到宫里去当差,便总想找个年轻丫鬟来陪她。但秦春娇不喜买人,胡娘子便荐了自己的外甥女过来。
青鸾生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爱说爱笑,性子活泼,很投秦春娇的缘。秦春娇便答应了,一个月二两银子雇着她。这姑娘吃住都在易家,每月工钱不少,主家又和善,这差事做的也是开心,便十分的勤快,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青鸾在街边给人尝了几日,吃过的人都说好吃,甚而还有人讨了些回家去给老婆孩子吃。
这货还没上,便有许多客人登门问蜜饯的事了。一听竟然还没开卖,便都失望非常。生意没开始做,已经订出去了不少。
秦春娇见了这等情形,才放心大量的做了,用陶瓷罐子一一装好,上了货架开卖。
这些罐子,也是她让窑厂专门给烧的。上面除了印着四时一品、易家食肆的文字标记,还依着内里蜜饯的种类,绘着金黄的杏子,绿油油的梅子。
画这些画儿的,还是之前那个为她画头油瓶子仕女图的不第秀才。
这秀才是再考不中了,今年春闱又落了榜,他索性也不考了,专一为秦春娇绘这些瓶瓶罐罐。
这人学问平常,一支画笔倒是颇有些不凡,秦春娇便索性雇了他。
画的多了,技巧也是渐长。易家食肆里的瓶罐,因着精致考究,许多客人吃用完了,舍不得丢弃,便都留着了。还有人看这些瓶身上的图画随季节内容,不时更换,还专门收藏起来。
京里,甚而还出了专门的藏家。
如此一来,易家食肆里的蜜饯,也跟头油面膏一般,顿时走俏起来。
虽说那块御赐的招牌,起了不小的招揽作用,但客人买了东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