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有点不大高兴了。等我出嫁,爹不仅给我陪了这么多嫁妆,还把峋哥送去的聘礼也送了回来。到了今儿早上,哥哥竟然还跟峋哥说起,房屋浅窄,往后人口多了住着不便。爹和哥哥是为我好,可在峋哥看来,就像故意压他一样。”
刘氏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春娇握住了她的手,靠在母亲身上,轻轻说道:“娘,峋哥待我很好,家里有几十亩的地,铺子和油坊的生意也好。等过了年,我和峋哥还打算在京里买一间铺子,只要我们好好干,往后一定越过越好,爹娘就不用为我操那么多心了。”
刘氏出了会儿神,半晌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浅笑着说道:“你爹说了,你们进京开铺子需要很多银子。若是直接给,你们必定是不要的,所以就放在你的嫁妆里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块。”
说着,她略停了停,方才继续说道:“你说得对,晚上我跟你爹说说,叫他们往后少管你们的事儿。”
秦春娇甜甜一笑,软声说道:“谢谢娘体谅。”
刘氏轻轻抚摸着女儿柔嫩的脸颊,微笑着说道:“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希望你能过好日子。你过的舒心,娘比什么都高兴。”
秦春娇将头歪在母亲的肩膀上,轻轻喊着娘。
刘氏笑了:“都是给人当媳妇的人了,还跟娘撒娇呢。”说着,她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们说要进京开铺子,可选好地方了?”
秦春娇摇头:“还没有,峋哥说过了等下午,在京里先四处看看,再回去。”
刘氏便说道:“从府里出去,隔着一条街的西柳子胡同里,倒是听说有一间宅子正要卖。我听你爹说起过,那宅子的主人原是一位翰林,要告老还乡的,所以要卖。那宅子据说修成也没几年,还新的很。你们要不要去看看?”说着,她笑了笑,又说道:“也不是要管着你们,只是想着如果你能离爹娘近些就好。”
秦春娇心里一软,点头道:“好,等下午,我就跟峋哥说。”
易峋和陈长青坐在大堂上,两个大男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婢女茶已添了两泡,话却没说上几句。
堂上,沉默的很。
陈长青问了两句闲话,便说道:“这眼见就是过年,过完年,朝廷的武举就在眼前,你预备的怎么样了?”
易峋答道:“岳父送去的几本书,都看了。往年在家时,父亲也曾教我读过,所以不算难事。”
陈长青点了点头,见总无话说,便问道:“倒是从没有问过,你父亲的名讳?哪里人士?”
易峋答道:“家父单名一个琮字,河阳县人。”
陈长青听着,又问道:“河阳县离此间也有数百里路,你们一家子又是怎么迁徙到此处的?”
这件事,却是连易峋自己也不晓得。
他答道:“我也不知,只是从记事起,我们一家子人就在下河村了。父母在世时,只偶然提起过老家,但也从未讲过怎么搬来此处的。”
陈长青却有些奇怪,听刘氏日常说起,易家从来殷实,易峋的父母又是知书识字之人,谈吐举止不俗,口音也是字正腔圆的官话。这样一对夫妇,看来出身不俗,但不因不由的迁到一处村落里里定居,似乎也无亲戚往来,实在有些奇怪。
他又问了一些事情,看易峋也答不上来,便就作罢了。
好在,这尴尬时候不长,又过了两盏茶功夫,刘氏和秦春娇便从屋里出来了。
又说了几句话,便到了午饭时候。
这回门宴,就摆在陈府的花厅里。
因为是家中小宴,没有请外人,就连秦春娇的那个叔奶奶,也回乡下老家了。
一家子五口人围坐了一桌。
花厅垂着棉门帘子,烧着两盆银炭,地下还埋着地龙,厅上摆着几盆水仙和腊梅,香暖袭人。
陈府自养着厨子,饭菜很是丰盛,还开了两瓶上好的金华酒。
那三个男人虽然不喜言谈,秦春娇和刘氏母女二人却不住的布菜说笑,一顿饭吃的倒也热闹欢快。
吃过了午饭,易峋和秦春娇就要动身了。
刘氏虽然不舍,但也晓得他们还有事要办,而且还得赶着回去,便也没有留他们。
本朝有新房一月不空房的习俗,不然就是不吉利。
听了女儿的话,陈长青这一次将回门礼全收了,倒也没再硬塞什么。
易峋和秦春娇从陈府告辞出来,便登车而去。
陈长青和刘氏一直送到大门上,刘氏望着那车转了弯看不见了,还依依不舍的不肯回去。
陈长青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道:“外头冷,回去吧。过年时候,初二女儿回娘家,就又能瞧见了。到了那时候,咱们留他们住几天。”
刘氏应了一声,这才跟丈夫进门去。
马车驶离陈府,秦春娇坐在车中,向外说道:“峋哥,隔着一条街有个西柳子胡同,你知道么?”
易峋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