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她颈畔。
穆冉随意看了一眼,发觉女郎的唇上显出深深的竖纹,神气萎靡,不禁意外,“婴瑶,有人伤了你的灵蛊?”
女郎目现阴霾,停了一刻才道,“我放出七只乌螣,没想到都给弄死了。”
灵蛊以鲜血豢养,与主人心灵合一,控之噬人极为难防。不过一旦死去,主人也会大受损伤。穆冉听说她一损七只,不禁动容,“难怪你到得比我还迟,那人是谁?”
婴瑶寒着脸,眼下的刺纹凶狠而诡丽,“就是一群臭道士的头领,中原提过的什么真人,一路指手划脚的碍事,没有他中原人早乱了。”
这一提,穆冉倒有几分印象,“你急什么,他们又跑不了,那位侯爷极恨道士,特别是那个真人,吩咐了一定要将他炼成神奴,你可别坏了事,大不了捉到手让你玩几天消气。”
又一个身影纵掠而至,是一个岩石般的壮汉,数不清面上有多少疤痕,一对凶炯炯的眼看得人打颤,“中原人到了。”
穆冉半点不怕,揶揄道,“塔咤,中原人早就给神奴圈在城下,是你来晚了。”
塔咤的声音宛如粗糙的山岩相撞,“从你和婴瑶手上逃出来的人,到了。”
穆冉惊讶的抬眼,远处的山坡忽然蜿下了一条细线,接着又是一道,线越来越多,渐渐汇成了一片,朝拓州城疾速而近,转眼看出是成千上百的人,杀气冲天的扑入了汪洋般的尸阵。
穆冉一咧嘴,有几分不可思议,“他们居然没逃?这么急着找死?”
婴瑶盯住了人群中的某一处,俏颜蓦然一狠。
☆、悲声彻
鲜血与尸液浸软了干燥的黄土,融成了血泥,又被杂踏的脚踩得稀烂。
行尸滔滔,最难应付的还是如海鲨堂的三堂主一般,以中原武林人制成的尸傀。
这些人在不死泉的传闻方起时就赶到西南,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最终成了敌人的傀儡,就如岁寒三君。
三君是长鹤门的供奉,号松君、竹客、梅友,在中原武林声名甚响,而今全成了为虎作伥的行尸。三人面目溃白,僵木无情,一径疯狂的扑袭,他们本已功力高深,受了操控越发凶悍异常,连伤十数人后找上了沈约。
沈约陷入缠战,给迫得一脑门汗,他的武器是一根淬毒的长刺,轻巧诡利,素来为江湖一绝,然而行尸无知无痛,不惧奇毒,哪怕给扎成千孔百窍的太湖石,依然生猛的扑蹿。长刺又不比长刀,压根不可能斩下行尸的脑袋,反而处处受制,尤其一击之下长刺不巧嵌入一尸的骨缝,仓促间拔不出,另外两尸掌力袭来,眼看就要重伤。
澄心大师立掌一拂,宛如分柳,将强盛的掌风裁为几段,威力顿时溢散于无形。这一式唤作千手如来掌,正是少林最精微的绝学之一。
沈约逃过一劫,遍身冷汗,澄心知他武器受制,大袖一展挡下三君。
十余丈外传来一声嘶叫,铁剑门的掌门陷身群尸,一个未防住,被尸傀抓碎了肩骨,尽管最后一击震裂了两具行尸的头颅,却也被尸爪穿透胸腹,颓然而亡。
铁剑门的弟子大乱,有的拼命护着掌门的尸身不让尸傀踩踏,也有的悲愤至极,不顾身的乱砍。
厚重的城门如一道绝望的天堑,划开了黄泉的边界,至死难逾。
沈约转头四顾,满目绝望,弃了长刺捏断一具行尸的颈骨,失态的激吼,“开城啊!”
惊神山庄的弟子随之泣喊,最后数百江湖人齐声高呼,三个字宛如从心腔迸出,声嘶力竭,字字淌血,震得城上人人变色。
拓州的城守鲁戟俯视城下,一语不发。
一名年轻的尉官忍不住道,“将军——”
鲁戟面沉如水,听而不闻。
年轻尉官一滞,被叫喊悸得不忍,“城下的也是中原人,将军——”
鲁戟厉声截断,“我等在此是为护拓州一城!这些法外之徒擅往西南,如今又惹来怪物围城,一旦开城,尸怪随之涌入,城中百姓又当如何?”
城上一片死寂,年轻尉官的喉头动了一下,不再言语。
城下一声又一声椎心泣血的呐喊,城门被擂得咚咚作响,随着血腥的风卷扬而上,刺人胸臆。
坚牢的城门岿然不动,溅满了无数鲜血,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
极度的绝望降临,有人开始哭号,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溃乱,有人已放弃了抵抗,心神大乱。人们步步退缩,尸傀越围越紧,忽然远处响起一声贯注真力的长啸,接着又有数声长啸相应。啸声激昂不绝,越来越近,行尸如被海浪纷扰而动。
沈约惊极望去,瞧见一个熟悉的冷悍面孔,昆仑掌门严陵从尸阵中杀出,激声中带着嘲讽,“你们这些孙子,喊破天有什么用,杀啊!”
随后是四象阁的掌门姚宗敬,他双掌劲力狂飚,随之喊道,“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死也是死在中原的城池下,怕什么!”
源源不绝的江湖人随着他们杀来,近千